陈凡低头盯着那块满是牙印的碎骨，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边缘，眉头皱得像拧紧的绳子。
他站起身，把骨头丢回地上，拍掉手上的泥，低声道：“枪没准头，洞里黑，他们打不中。”
他顿了顿，眼神扫向洞深处，水声轰轰传来，像裹着风从黑暗里滚过，“咱不能光跑，得干一票。”
林向晴吓得一哆嗦，手攥紧外套，指节发白，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陈凡，你疯了？他们有枪啊！咱跑出去不就行了，干啥非要跟他们硬碰？”
她缩了缩身子，靠着石壁，眼神慌乱却没挪开，像在等他给个说法。
“跑不出去。”陈凡低声道，语气硬得像石头，“这洞横跨三座山，他们追得紧，水潭还远，跑下去咱都得累死。”
他抓起腰间的刀，手指攥紧刀柄，眼神冷得像冰，“李三爷那帮人不是善茬，老刘头要是他们的人，后面路不好走。”
他顿了顿，低喝道：“歇好了，准备干活。”
姜昆瞪着牛眼，一巴掌拍在石壁上，震得碎石簌簌掉下来，吼道：“小凡，你他娘真要干？老子腿都跑麻了，你还搞这出！”
他粗壮的胳膊挥了挥，泥水甩了一地，嗓门震得洞里嗡嗡响，语气里却透着点兴奋，像憋着劲儿想动手。
“干。”陈凡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他们人多，枪多，但这洞是咱的地盘。”
他蹲下身，手指在地上划了道线，指着碎骨堆旁边的窄道，“这儿窄，他们挤不过来，我弄个陷阱，引他们上钩。”
他抬头扫了眼队伍，语气沉稳，“姜哥，你和张三守后头，胡强扛箱子，周通跟我，林向晴看泰哥和锦姒。”
胡强揉着肩膀，嘀咕道：“陈哥，又是我扛箱子？我胳膊都快断了！”
他拍了拍箱子，泥手印糊了一片，声音里满是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扛起箱子，脚下踩得泥水四溅。
“少废话。”陈凡低喝道，“箱子丢了，李三爷追得更狠。”
他转向周通，拍了拍他肩膀，“跟我走，带绳子。”
说完，他抓起手电，扫向窄道，昏黄的光柱在潮湿的石壁上晃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周通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好，陈哥，我听你的！”
他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一捆麻绳，泥水糊得满脸都是，眼神里透着点紧张，却硬撑着跟上。
窄道像被硬生生挤出来的缝隙，两边石壁湿漉漉地贴着苔藓，脚下踩着碎石和泥浆，滑得站不稳。
陈凡走在最前，手电光扫过地面，眉头一皱，低声道：“停。”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湿泥，泥里夹着几根粗硬的黑毛，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像血混着腐臭。
周通凑过来，瞪眼道：“陈哥，这是啥？咋这么臭？”
他捏着鼻子，声音闷闷的，手电光抖得照出一片乱晃的影子。
“山魈毛。”陈凡低声道，“花脸猴，啃骨头的玩意儿。”
他捏着黑毛，手指摩挲了下，眼神冷下来，“这洞里不止人，李三爷那帮家伙估计也撞上了。”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指着窄道深处，“这儿设陷阱，引他们过来。”
周通瞪大了眼，声音有点抖：“陈哥，你是说那帮人跟猴子打起来了？那咱还用得着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