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进门,走到母亲身边站着,大房除了不在家的大伯和沈清瑶外,都在场。
这些人里,沈清欢对沈清韵略有了解,所以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看向了跟自己同年,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沈清舟身上。
沈清舟是大房的庶子,可也是唯一的男丁,打从三岁开蒙便不怎么露面,读书十分刻苦,人也天资聪慧,只是给人的观感不太好,至少沈清欢觉得这个人太过阴郁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人也会斜着眼睛偷看,心术不正倒和大房的做派如出一辙。
“父亲,等景川回来行吗?”邹氏抬头,双眼含泪:“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这个主。”
沈良辅冷声:“那就给沈清瑶除族,送去庄子里跟那男人成亲,从此以后就当沈家没有这个人。”
邹氏眼泪掉的又急又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清韵跪在母亲身边:“祖父,就按照您说的办,长姐如今身体不妥当,庄子选的近一些,不然一路颠簸受不了。”
这要求不过分,沈良辅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就在犹豫的时候,沈清欢目光落在大哥身上,她担心大哥要站出来阻拦,却不想一道声音响起:“如今得罪的是安王殿下,不是寻常人,跟沈清瑶比起来,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更重要一些。”
沈清欢垂眸,微微勾起唇角,三叔果然从不让人失望,这种话三叔说最合适不过了。
祖父和父亲都是耳根子软的人,心更软。
“三叔,就不能给长姐一条活路吗?”沈清婉抹着眼泪:“你们是不知道长姐如今的模样多惨,非要逼死她吗?”
沈景行扫了沈清婉一眼,转过头对沈良辅说:“父亲,把沈清婉一并送到庄子里去,如此少脑子的人,留下来只会坏事。”
沈清婉愕然的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邹氏万万没想到竟还要对自己小女儿出手,她站起身,指着沈景行:“老三,你们这是合伙欺负我们是不是?”
“你到街上听一听就知道了,是欺负你们还是救你们的命,只要不是榆木疙瘩的脑袋,就能想明白的。”沈景行没有客气的意思。
沈清婉哇一声就哭了,指着沈景行:“你就是欺负我们大房是庶出!”
“闭嘴!”沈景行厉声:“就你这德行,让你们去庄子上都是客气的,再不服管教就关紧家庙里去。”
邹氏不敢在说话,捂住了沈清婉的嘴。
沈清韵过来给沈景行跪下:“三叔息怒,就按你说的办。”
接下来也不用谁费口舌了,沈清瑶除族,沈清婉陪着沈清瑶去庄子里。
“明日就出发,回去准备准备吧。”沈景行说。
邹氏哭着带着自己的孩子们离开祠堂。
沈清欢看到沈清舟临走的时候看三叔一眼,那一眼薄凉至极。
沈老夫人带着沈夫人和沈清欢离开祠堂。
沈良辅看着两个儿子和长孙,叹了口气:“这件事虽说我们快刀斩乱麻了,若是外面风言风语多了也免不得入宫一趟请罪。”
“父亲,二哥可以去请罪,不能晚,现在就入宫吧。”沈景行说。
沈良辅看沉默不语的长孙:“清越。”
“祖父,清越在想,大伯若是回来了,这件事只怕不会善了。”沈清樾说。
大家都想到了,只是没说出来。
沈清樾抬眸看着沈良辅:“若是到了那个时候,除族一个沈清瑶还不够,分家才能自保,就算不明说,有朝一日大伯也会知道这是我们对他最大的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