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玥八岁。
被柒玥遗忘的那一年,小柒玥遇见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恐惧。
“这是哪里?”小柒玥一回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全然陌生,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落兮,你在哪里?迟暮,迟暮,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们人呢?”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突然一豆亮光被点燃,有些阴冷的声音在小柒玥附近响起。
小柒玥定睛一瞧,是府里的桂嬷嬷,服侍在额娘身边。小柒玥一见到熟悉的人连忙奔了过去,“桂嬷嬷,这是哪里啊?你能带我回额娘那里吗?或者回我的院子也行。”
“这里是……”
“这里自然是佟府了,但三小姐想要回去可不容易。”
桂嬷嬷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慢慢的走到了小柒玥身边。
“桂管事?”小柒玥看向来者,有些不明所以,“桂管事要是忙的话,就让桂嬷嬷送我回去吧。”
桂管事是桂嬷嬷家的男人,也是佟府前院的一个管事,所以因此桂嬷嬷在后院只能服侍,不能做管事。
“呵呵,”桂管事冷笑起来,“三小姐是没明白我的话吧?我说,三小姐回不去了,以后你的荣华富贵都回离你远远的!”
此刻,桂管事已经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言语里分外清明。
“你们这是做什么?”小柒玥虽小,可反应快,感觉到了桂管事夫妻二人的不善,小柒玥连忙松开了拉住桂嬷嬷胳膊的手,退后几步,厉声掩饰住内心的恐惧,“我是佟府的三小姐,你们这样是背主忘恩!”
“忘恩?”桂嬷嬷激动了起来,“奴婢从来没有忘记过恩情,可是老爷夫人是怎么对待奴婢的,是怎么对待奴婢那可怜的女儿的!”
桂嬷嬷红着眼睛朝小柒玥怒吼,然而她不是桂管事,嘴里的自称暴露了她可悲的一生宿命。
“桂红姐姐是犯了事,才被额娘责罚的,额娘不是让嬷嬷你把她带回去了吗?”小柒玥有些不解。
“三小姐当然以为犯了错,不用这个奴仆就好了。”桂管事脸部都狰狞起来,上前一步给了柒玥狠狠的一巴掌。
“啊!”小柒玥被桂管事一巴掌打的没有站稳,摔在地上,嘴巴里还有血腥味的蔓延。
桂管事指着摔倒在地上的小柒玥,痛苦的指责道,“可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卑贱人的可怜,桂红被赶出了府却是再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她是被老爷夫人给活活逼死了!”
“你胡说!”小柒玥忍着痛反驳道,“我阿玛额娘怎么会逼死桂红姐姐呢,额娘只是小小的惩罚了桂红姐姐。”
“呵呵?小小惩罚?”桂嬷嬷蹲在小柒玥面前,伸手扯了柒玥的头发,“若只是小小的惩罚,桂红好好的怎么会死?”
“好痛!桂嬷嬷你放手。”小柒玥被扯住的头皮传来剧痛,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你放手啊,好痛呀,桂嬷嬷,好痛!”
“痛?你这也叫痛?”桂管事一脚踢向小柒玥的腰椎,“那让你慢慢尝一尝什么叫痛!”
小柒玥被桂管事这一脚踢的倒吸冷气,还来不及呼痛,桂嬷嬷的手上又多用了几分力气……
小柒玥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痛醒的,一睁开眼,还是黑漆漆的房子里。
忍着疼痛和恐惧,小柒玥往有光线透过的方向爬去,还撞到了东西,摸去却像是树枝,下的小柒玥缩回了手。终于到了门边,使劲推了推,房门和窗户都被关紧,也就透过缝隙的光能知道现在是白日。
“救命啊!”小柒玥拍了拍房门,“迟暮!落兮!你们在哪里?阿玛,额娘,你们快来救救玥儿啊,玥儿好怕,好怕!三哥!三哥!三……”
“哭什么哭,这里可不是佟府,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远处传来的怒斥声吓住了小柒玥。
小柒玥还没来得及退后,那门就被粗鲁的推开,在门后的小柒玥正好被撞上,跌在一旁。
门被打开,外面大好的阳光撒了进来,小柒玥昨晚吃了说话喊痛的亏,也知道闭紧嘴巴。
这才得已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破旧的房间里堆满了树枝枯草,门外所见之处也比较破败,之所以不能看到光线还是因为所有的门窗都被遮上了破布。
“哼,三小姐如今也是这般可怜吗?”桂嬷嬷一脚踢了过去。
小柒玥不吱声,可不代表桂嬷嬷愿意饶过她,杀女之恨,如何原谅?
“桂嬷嬷放我回去吧,”小柒玥哭着抬头看向桂嬷嬷,“你放我回去,我阿玛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银子的。”
“银子?呵呵,有银子就能让我女儿活过来吗?”桂嬷嬷冷嘲热讽道,“是不是在三小姐眼里,我们都是卑贱的人,只要银子就能解决了?还是只要有银子就能买了我们的命?”
“不是的,不是的。”小柒玥很急的摇着头。
“不是?真的不是吗?我们都是下人,在三小姐和老爷夫人的眼里,命都是不值钱的,可是,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她在你们眼里不值钱,在我眼里是最宝贵的女儿!”
“没有,真的没有,额娘真的只是小小惩罚了桂红姐姐,没有想要害死她。”小柒玥不停的说着,也不停的摇着头。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没有想到,额娘明明只是惩罚了桂红姐姐,桂红姐姐怎么会死呢?
“三小姐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桂嬷嬷痛苦的深吸一口气,“三小姐不见了一天一夜,老爷和夫人都没有派人出来找,那么三小姐这命也是不值钱了,也是,宫里那位才是老爷夫人的命根子。”
说完,桂嬷嬷嘴角上扬,心里畅快极了!夫人,你让奴婢没了女儿,那么奴婢便要在你女儿身上报复回来,生不如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撒谎,”小柒玥大声喊道,想要掩饰内心的害怕,“阿玛额娘怎么可能不来找我,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很快就要找到我了,桂嬷嬷,你若是再不将我放了,我阿玛和三哥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放了你,简直做梦,”桂嬷嬷弯下腰,“啪啪”左右各一下的打在了柒玥的脸上,“你阿玛不是挺厉害的吗?那他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你呢?还有你那三哥,小屁孩一个,现在在家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