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倓的话,李隆基一脸疑惑,满腹狐疑的看着李倓,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坟场?
还是帝国的坟场?
而高力士则一脸黑线,果然还是没有拦住建宁王,这位大王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冬至上奏直言安禄山谋反、方才奏对针锋相对,驳斥的圣人无话可说,而今又冒出个“帝国坟场”,当真是惊人之语不断。
“臣以为,圣人不应该用兵吐火罗!”李倓果断说道,丝毫不给李隆基反应的机会,就紧接着说:“圣人应当向南继续用兵,攻下天竺!”
李隆基顿时懵了,怎么从坟场突然跳到天竺了,真是天马行空啊。
“为何?”李隆基皱眉问道。
李倓答道:“天竺富庶,用兵天竺起码不会亏本!”
亏本?
李隆基哭笑不得,打仗什么时候计算过盈亏?
"征战何须计较盈亏,若以此计,大唐近些年打的仗,都折了本钱。"李隆基笑着玩笑,却不想李倓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大唐近些年打的仗,确实折了本钱,将士奋死厮杀,所取的土地,难以耕种,拜拜折损将士性命。”
大唐如今的版图,几乎是农耕文明最极限的状态,将所有能够耕种的土地,一并收入囊中。
此时此刻,最应当做的是巩固统治,调整内政,而不是一门心思对外用兵。
在万里之外和大食打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只为夺取一片直到大唐灭亡也不会开发的土地。
什么叫做穷兵黩武?
这就叫做穷兵黩武!
李隆基听到李倓的话,顿时脸色一沉,天宝以来在边庭取得的军功,是他最为得意的成就,如今被李倓一言否定,哪能不火?
“汝给朕说清楚,朕如何穷兵黩武?”李隆基沉声低喝道,低沉的声音尽显怒意,猛然睁开的双目,充斥着怒火,如同利刃一般刺向李倓。李倓稍稍有些害怕,毕竟被一个当了五十年皇帝的人怒视,所受到的压力非同小可。
“要不……臣收回刚才的话?”李倓小声问道。
“说!”李隆基咬牙怒道,若是旁事它还可以一笑了之,但是在自己最为得意成就上面,李隆基容不得半点玷污。
一边的高力士低头不语,似乎是在为李倓默哀。
“那…臣就说了。”李倓抿嘴说道,腹诽道:好小气的皇帝,说两句就生气。
“臣以为,天宝以来所建军功,多为虚妄,所取土地,大半贫瘠,边将不惜将士性命,只为博取陛下心悦,臣窃以为,此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无异!”
“砰!”李倓闪身夺过袭来的酒壶,脑袋不由得一缩,是您老自己要听忠言,怎么气量这么小。
“龙武军!给朕拿下此子!”李隆基暴怒异常,在水中挺身而立。
片刻后,御汤依旧寂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高力士战战兢兢的奏报道:“圣人,您旧日有令,诸军宿卫皆不得近御汤五十步。”
“砰!”李倓又躲过一只袭来的酒杯,大声喊道:“圣人放着天竺宝库不去攻打,偏偏要对贫瘠之处用兵,这不是穷兵黩武,什么算是穷兵黩武!”
“天竺?”李隆基怒极反笑,区区天竺凭什么值得朕用兵,见李倓在柱子后面躲躲闪闪,李隆基厉声喝道:“汝给朕说清楚,否则便滚去安西,吃几年沙子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