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压弯了枝头的翠绿,当清晨第一抹晨曦照进窗棱,温浅睁开眼,白璧无瑕的胳膊在被褥中动了动。
“昨晚睡得十分舒畅呀。”她伸了个懒腰,慵懒道:“真不想起床,纠结。”
系统:……到底要不要告诉宿主有关那个丫鬟的事情,它也很纠结。
系统不用睡觉,在温浅做美梦的时候,它可是把一切都瞧的一清二楚。
运算程序大概只思考了一秒。
算了。
反正这丫鬟看上去对宿主没有威胁,而且也和主线毫无关联,它秉持着只做跟主线剧情有关的原则,自然不想过多生事。
职责在身,温浅就是再不想起床也得起了,她招来下人,要了两桶热水,洗漱整装完毕后,又用了会早膳。
“咕咕。”
一只通体漆黑的鸽子不知何时立在窗前,模样凶恶。
温浅抬眸,素手一挥,那鸟儿立马无比乖巧的飞过来,立在指节上,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她莞尔,稍微逗弄了一会儿,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纸卷塞到它足上的竹筒中。
黑鸽一直静静注视着温浅的动作,最后蹭了蹭她,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几日里温浅暗中做了许多准备,莲鹤都被她丢出去办事了,系统看不懂,但也明白她肯定在对付段焱烨,于是有些担忧的劝道:
“宿主,收手吧!男主已经成长起来了!”
“是吗?”
温浅不置可否,缓缓踱步至近门处的矮桌边。
如玉一般温润的紫檀桌上放着雕刻精致的棋盘,其间黑白棋子交错摆置,乍看之下,棋位竟和凤府的那盘别无二致。
清润的眼眸染上阴翳,她摇摇头,从桌上捡起一颗白子,放在眼前,忽然嗤笑一声。
“还不够。”
她还没让段焱烨经历过濒临死亡的痛楚,怎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我可是反派。”
“在我玩腻之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退出棋局。”
棋子啪嗒一声落入盒中,白皙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没有表情的笑,看的系统无端发慌。
宿主她,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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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丛生的小道上,一匹马倒卧在路旁,气息奄奄。
数名黑衣人围立左右,手中的武器还在不断往下滴血,地上横陈一具尸首,双眼瞪大,血迹斑驳。
段焱烨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中信纸,口中低喃。
“温先生……”
良久,唇边浮现一个残忍的微笑。
向鸿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人,抬首对着面前威仪冷漠的人一拱手,佩服道:“殿下果真神机妙算,就料到他们会向朝廷求援,这下定是我军的兵马先到了!”
虽没看信上所书,但想都不用想,定是向朝廷要兵的。
不过可惜,他们英明神武的殿下早就料到对方有这一手,故而在去晟兰的必经之路上提前截断。
“哈哈,到时候我们率兵打进去,他们肯定还傻傻的等待朝中来的援军,却不想连消息都没发出去……”
段焱烨将手中信纸碾成粉碎,骑着马转身。
“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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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晟兰,凤府。
温度越来越冷了。
茶水放到空气中,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会冷凝,连香味都被冻结了。
凌天院的日子仍如往常一样。
“感觉好久都没见过小姐了。”
文诀把扫帚和簸箕归位,整了整衣服,又拿起水缸中的担子舀了一担水,对刚进来的匪尧说:“最近小姐沉默了许多,你有没有觉得?”
匪尧低垂着脸,有些湿漉的黑发遮住眉眼,下颚的轮廓干净完美。
“没有。”
“哦?可我观小姐近来都未在院子中晒太阳,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近日天寒地冻,谁还有闲情逸致去晒那日头?”他随口应道,将手中水桶置于灶房一角,倏忽余光瞥见窗外枝头一抹乌黑,面色一变,抬步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