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左问服务员:“有茅台没?先上一箱!”
高远瞥瞥他,说:“我记着你不是喝不惯酱香么。”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今儿不是高兴么。丫有日子没来学校了,你不露面,我都快忘记班里还有你这么个人了。
况且丫还明目张胆带了这么个初看一般人儿,越看越漂亮的女朋友过来。
丫让我们这些单身男女青年情何以堪呐!
我是喝不惯酱香,但是为了狠狠宰你一顿,哥们儿拼了,我捏着鼻子也得往肚子里灌!”
梁左满口歪理邪说。
但他有一点说得没错,李健群从来都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
没有沉鱼落雁,更谈不上闭月羞花。
你说她是大家闺秀吧,气质上特别像。
你说她是小家碧玉吧,她低着头羞涩一笑,是个男人就遭不住。
嘴角一下沉,双眼一朦胧,哎呀……
我见犹怜!
只能说,她是两者的结合,初看不觉惊艳,越品越有味道。
高远握住她的手,对梁左这番话深以为然,冲他笑笑,真诚地说道:“梁委员,就冲你今天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别说喝茅台,你就是喝茅厕我今儿也得让饭店给你抬过来!”
别说梁左了,旁边的服务员都快吐了。
“你们有没有点正事儿啊?消遣人玩呢?要点快点,不点还有其他桌的客人们等着呢!”
大家哈哈大笑。
梁左板着脸,牛逼哄哄道:“咋?看不起我们这帮穷学生啊?我告儿你,你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儿,《瞧这一家子》看过吧?他写的!
不差钱儿!
我刚说什么来着?
茅台来一箱,你愣着干嘛?赶紧搬酒去啊!每个眼力见儿的!”
服务员瞪着眼,一点都不惯着他,说道:“上班的,没空看电影!也没茅台,只有二锅头,愿喝喝,不愿喝滚!”
梁左屈服了,耷拉着脑袋说道:“好吧,先来四瓶二锅头。”
服务员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高远看了眼梁左,心说,你已经初步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喜剧编剧的潜质。
这个家伙,他是必须要拿下的,并且立下宏愿,一定要挽救他的生命。
实话说,班里这帮人,高远真正能看得上的,也就那么几个。
首先是陈建功。
这老大哥对自己掏心掏肺。
其次是葛兆光。
老葛这人别的不说,就俩字儿:局气!
第一个学期生活那么困难,全靠大家资助才能吃顿饱饭,结果人家的贫困生补助下来后,依然省吃俭用,不到一年就还清了欠同学们的人情债。
最重要的是,高远之所以能每次期末考试都及格,全靠老葛的笔记和无私的帮助。
但凡有不懂的知识点,问老葛一准儿没问题。
他讲得那个细致就甭提了,掰开了揉碎了给高远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解,跟唐僧念咒似的,直到他彻底弄明白为止。
剩下几个货就不分谁了,但凡今天能坐在一张酒桌上的,都是高远要拉拢、结交的对象。
你们觉得高远有点儿现实主义对吧?
但是我跟你们说,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千万不要相信于丹那一套理论。
一篇《论语》都能被她套上华丽的外衣和绚烂的辞藻,用高大上的,pua的,让人们用自省的方式去理解与反思自我的思想境界有多么狭隘,多么自私,继而启发大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说辞……
那她妈不是国学大师,是她妈唯利是图、用以圈钱的卑劣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