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他开口，绯薄的唇线紧绷，“时辰已到，该动身了。”
孟连玉点头，起身整理衣襟。她早已换下昨夜的湿衣，此刻穿着一身灰布短打，头发简单挽起，褪去了所有公主的矜贵。
“月奴，照看好他们。”她低声叮嘱，“若我们日落前未归，就带他们沿水渠向南，去往预定地点。”
“公主，您小心。”月奴声音哽咽，她明白孟连玥此行凶险万分。
孟连玉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无辜的孩子，转身走了出去。司言已在外面等候。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轻而快。
“你伤势如何？”孟连玉打破沉默，目光停留在司言的手臂上。
“无妨。”司言淡淡道，“昨夜一过，三皇子不知道有没有改变。”
“不知道。”孟连玉眉头微蹙，“可眼下，只能试试了。”
司言侧目，阳光透过晨雾，勾勒出她脸庞的轮廓，坚毅中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突然停下脚步。
“连玉。”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隐秘的情绪，“若事不可为，你先走。”
孟连玉转身看他，阳光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
“走？”她轻笑一声，“我走得了吗？”
司言沉默片刻，绯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我有办法护你离开，你可愿意？”
孟连玉眸光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药族孩子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丢下他们。”
“我知道。”司言望向远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但我会护你周全。”
废弃军营前，三皇子燕辰的亲卫已在等候。见到两人，立刻上前行礼。
“三殿下恭候多时。”为首的亲卫身姿挺拔，眼神却闪烁不定。他带领两人穿过营门。
燕辰坐在主位上，一身玄色劲装，面容清隽，眼中却闪烁着野心的火光。他身侧站着几名亲信，皆是一副剑拔弩张的警惕姿态。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啊？”燕辰起身，脸上带着笑意。
司言上前一步，挡在孟连玉前方，“昨日殿下说的，我们可以答应，但是我们也有要求。”
燕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你们自身难保了，还敢跟我提要求，行，说来听听。”
孟连玉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丹方方子嘛。”
“怎么？”燕辰急切插话。
“需要我亲自配药。”孟连玉平静道，“当然，我需要安全离开燕州的保证。”
燕辰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你真以为我会信你？”
司言眸光一冷，指尖暗暗蓄力。
“你若不信，大可不必谈。”孟连玉语气坚定，“你想要方子，换我等离开，如此交易，不过分吧？”
燕辰似在思索。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弟，你可真会给我惊喜。”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