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转身离开,嘴里却念道:“帝国兴衰在此一战,望诸将努力奋勇杀敌!哈哈哈!”
“朕的大明将士若都能有此觉悟,朕也就不用每日辛劳批改这没完没了的奏折了!”
远在南京城中,众人对京师发生事一无所知,等待吏部考察功绩任命提拔,杨小龙带着家眷住进了外公家。
外公作为南镇抚司世袭佥事,监督北镇的大特务头子之一,怎么可能对自己外孙一点都不关注。
杨府库房管事王德宝就是老爷子派去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暗藏的眼线,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天见面,老爷子丢给杨小龙一块南镇腰牌,上面大大两个字检校,就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弄的杨小龙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也不敢多问,谁让老爷子向来脾气怪异呢。
京师的圣旨下达,大家都官升数级,只是杨小龙快郁闷死了,圣旨上点名自己以后出门必须带宠物,如有违背按欺君之罪论处。
金花娘子已经完全顺从,苗三娘被收拾的也差不多,是该给她们两人上最后一课了。
送她们进南镇狱中,让两人亲眼目睹大名鼎鼎的诏狱刑法,是怎么将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苗三娘没挺过十日就要神经崩溃,知道想死其实很难,向狗一样活着反而最简单,在狱中连续哭喊数日,求着杨小龙带自己离开。
声称自己愿意当狗,可以接受所有条件,并在几日后的刑场上,自己亲手处决曾经的教友。
南京为平叛胜利在秦淮河畔举办庆功宴,所有在南京述职的官员都在邀请中。
作为陪都的南京,大大小小的官员数百人,正厅内都是官居三品以上才有资格落座,四品以下对不起,只配外面露天席位凑个热闹。
大厅内高官们把酒言欢,市妓行首轮番上台表演歌舞,大厅外低价官员互相攀交吹捧。
其中就数杨小龙鹤立鸡群,手中牵着两根精钢打造的细连锁,拴着女匪首圣母圣姑。
两人乖巧的在旁伺候其饮食,这可是圣上给予的特权,自己只要出门就得带上,哪怕上茅房都必须牵着,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众官员好奇想一睹匪首真容,纷纷挤上前道:“杨大人,这二位女子难道就是白莲邪教女匪首?”
杨小龙得意笑道:“正是,她们一个是山东白莲教圣母,一个是河南白莲教圣姑,都是杨某平叛时所擒。”
一名官员拜礼道:“严某听闻圣上特免除她们二人死刑,将其赐予杨大人府上为奴,您手中的连锁一定也是圣上赏赐的吧,能否借在下一观呢?”
杨小龙眨眨眼道:“您姓严?不知大人全名是…”
“在下严嵩,现任翰林院侍读。”对方满面笑容回道。
“啪!”杨小龙酒杯掉在地上,望着眼前的男人,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
“杨大人,杨大人,您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严嵩瞧瞧自己衣服,又摸了摸自己脸颊,发现都没问题,有些纳闷起来。
杨小龙回过神道:“您就是大名顶顶的严嵩严大人,啊呀呀!幸会,幸会,刚才是我有失体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是链锁,您请看,您请坐下看,您请坐下慢慢看,我敬您一杯,您请。”
严嵩上来是想攀交这位红人,没想到对方听到自己名字,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客气的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杨小龙心里现在紧张的要死,眼前这位可是未来的大奸臣,自己哪敢去得罪。
别说看一条铁链,就是想看自己老婆丫鬟情人小三,自己也不敢拒绝,还是多说好话多拍马屁,尽量结交好对方,万不可让其厌烦自己。
两人交谈半晌,杨小龙又用心曲意迎奉讨好不断,严嵩也未多想,倒是对其有不错的映像,互相攀交熟络起来。
两人几杯酒下肚,杨小龙堆满笑容道:“严大人,我早就听闻您才华横溢,又在翰林院供职。”
“而我只是秀才出身,一直未得名师指点,如您不弃,在下想拜您为师,时常听候严大人您对学生的教导。”
“不敢,不敢,你我都是朝廷官员,杨大人只低我两品而已,严某可不敢当您的西席师父呀!”
严嵩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这么出名,我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看对方架势不像是跟我客气,好像是要真想拜师求学啊!
杨小龙亲自为严嵩斟酒,站起来深深鞠躬一拜礼道:
“严大人,请切莫推辞,杨某是真心实意求教,明日一早,学生就备好拜师的礼物,亲自登门求学。”
“如严大人不答应,那学生就长跪在您家门口,直到您点头答应为止。”
“这…不太好吧,我…还没考虑过…是不是您应当再仔细考虑一下。”严嵩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杨小龙退后一步,整理衣服,又摘掉官帽,真的要跪下拜师。
“那好吧!既然杨大人执意如此,严某要是不肯答应,就太不给杨大人面子了,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以后官场上还是以官职互相称呼,您看可好?”
严嵩有些受宠若惊,自己只是好奇女匪首长什么样,想过来看看能否攀交几句,对方居然死皮赖脸要拜师,这让自己有些尴尬,又被逼着不得不答应。
杨小龙赶紧摘下官帽,真跪下拜师,严嵩吓得跳起来,扶住对方道:
“杨大人万万不可如此,这岂不是折煞死我了,而且您还穿着官服拜我,让同僚看到会背后议论的。”
杨小龙管不了那么多,做戏要上全套,都把话说道这份上,架势都摆出来了,还能差最后一跪?
最关键是万一他明日想后悔,自己去哪哭去,一定要趁对方没发达前,将师生名分定下来,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看到。
等未来人家发达了,想拜师的人能从紫荆城排到海南岛去,到时还有自己什么事。
杨小龙摘掉官帽,脱掉官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拜礼道:“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学生以酒代茶,请恩师满饮此杯。”
周围几桌同僚好奇,探头观望这位圣上钦点的官员在做什么,严嵩拦不住对方拜师,又被其诚意打动,摆出老师架子道:
“好!那我今日就喝了这杯,收下你这位学生。”
旁边翰林院同僚投来羡慕的眼神,一个普通正六品侍读,毫无实权的官员,也不是什么当今名士,居然能收正七品团练使为学生。
关键是听闻此人父亲还是个京官,岳父是江浙总督,都察院都佥御史也很欣赏其才干,连圣上都亲自褒奖,这可是百年未有的奇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