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还留着她，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安瑜坐牢的人。
六个小时后，薛慧终于再次见到了凌霄。
尽管她已经认清他的真面目，但是在这陌生的地方能够看到熟人，她多少还是有些激动。
然而，当她看清凌霄的样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凌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过一样。
“你怎么受伤了？”
凌霄神情有些不自然，嗓音也有些沙哑，“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他说着，迅速扣上了衣领的纽扣。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薛慧又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伤。
况且他身上浓浓的香水味，熏得她都快要吐了。
“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会有直升机送我们回北江。”
薛慧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得罪了仲家，现在在北江寸步难行，回去做什么？”
“你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
薛慧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你这种人！”
“你什么都看到了，也什么都听到了。即便我愿意放过你，我干妈也不会同意。”
凌霄冷冷瞧着她，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继续对付安瑜，要么把命留在这里。”
薛慧被他的话吓得浑身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的眼睛，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冷得像块冰。
像是在告诉她，不要妄图质疑他，要她从世界上消失，只需要他一句话而已。
薛慧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颤抖着点了点头：“我……我跟你回去。”
直升机降落在北江郊外的一处私人停机坪。
夜风凛冽，吹得薛慧心头一阵发凉。
她跟在凌霄身后走下飞机，心里依旧没底。
“仲家在北江只手遮天，仲琛连他亲叔叔都能送进监狱。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付安瑜，简直是天方夜谭！”
凌霄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傀儡，眼神空洞而麻木。
薛慧咬咬牙，继续问他，“三年前，你从七楼跳下来，是因为仲琛吗？”
这句话让凌霄麻木的神情恢复了一丝情感。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而低沉：“他害死了我的挚爱。”
薛慧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凌霄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想过报仇。那时候，我只想和我爱的人一起死。可惜，我没死成，被你救活了。”
凌霄撇过头，对着薛慧发出一声冷笑。
“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人，是你。”
薛慧整个人僵在原地，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你接近我，不是因为对我有好感，而是……你恨我？”
“我当然恨你。”凌霄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让我在这世上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而唯一能让我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让仲琛一命赔一命！”
薛慧吓得连连后退两步，脸色苍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凌霄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盯着一具尸体。
“你不用害怕。”
凌霄忽然收敛了眼中的寒意，语气平静得可怕，“只要你能老老实实配合我，我是不会害你的。”
他缓缓收回视线，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打在他们身上。
薛慧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眯着眼才看清一辆白色超跑径直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凌霄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恭敬地迎了上去。
“翟少爷，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