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缇想将季诗给拉起来,季诗苦笑道:“杨缇,我好像走不动路了。”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季诗被杨缇架着蹦进来时,正撞见吊着挂水的周清清正被人喂着,而喂养人正是季诗再也不相见的顾意寒。
喂的东西可能是甜水,也可能是其他东西。
亲密的场景看得让季诗感到格外恶心。
白炽灯下,男生修长的手拿着勺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听到动静抬头。
那眼神很是复杂,随后,冷得像淬了冰一般。
“季诗?”周清清撑着床垫要起身,苍白的嘴唇刚恢复些血色。
她往季诗的身下看去,看到了沾染着鲜血的迷彩裤,以及一瘸一拐的季诗。
一瞬间,周清清瞳孔流光溢彩,脑海里闪过各种想法。
季诗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总之,在这个时间点摔死了,季诗绝对是故意的。
周清清的思想越来越走入歧途。
季诗该不会是提前直到顾意寒在这里,故意受伤进入校医院,只为了来看顾意寒,分走顾意寒的注意力的吧?
想到此处,她恶狠狠地盯着路过的季诗,目光炽热。
“季诗姐,你的腿和脚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呢?我记得冰大的军训强度也不大啊?”
她话里话外,都只是向顾意寒暗示季诗是自导自演。
话音未落就被顾意寒按回枕头上。“清清,你低血糖,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就行了。”
季诗扭过头来。
周清清低血糖?她怎么不知道?
是因为低血糖,才导致周清清昏迷的吗?可医生不是说她是中暑而晕倒的吗?
此刻,季诗和杨缇还没有找到医生,顾意寒就缓慢地起身向她两走来。
逼近的身躯挡住大半光线,季诗被迫仰头看他突起的喉结。
只见顾意寒面无表情,再也没有往日的和谐气氛,喉咙中只吐出两个干巴的词汇。
“道歉。”
季诗:?
杨缇:?
“愣住了吗?”顾意寒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季诗,我说,你给周清清,下跪道歉!”
同样来送季诗过来的唐小可:?
正在围观、百忙中偷出一闲的校医:?
路过的其他同学:?
“你发什么疯?”杨缇横插进来挡在季诗和顾意寒中间,“诗诗自己崴了脚还要给谁道歉?”
唐小可也是被气笑了。
季诗是一个病人,要一个脸色苍白的病人给面色极佳的人道歉,顾意寒莫非是疯了不成?
“你算老几?凭什么让我们诗诗下跪?”
她早就从杨缇听闻顾意寒是个癫子,眼里只有自己和小女友,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疯狂。
还下跪道歉,这是哪里九漏鱼。
“阁下莫非是从大清穿越过来的封建古人吧?还是说你有迫害妄想症?随时随地空口鉴定别人,说别人要害你?”
唐小可嗤笑了一声,“诗诗,我们走吧,不用去理会这种癫子了。”
“要不是因为你,清清怎么会拼到中暑晕倒?”
季诗愕然,周清清晕倒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顾意寒,如果痴呆可以去看医生,我,从始至终,没有遇到过周清清。”
季诗盯着周清清输液管里匀速坠落的水珠。
看见她眼中的慌乱。
“你说谎!你分明”
几个小时前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当电梯往下落时,余光瞥见正在奔跑中的周清清。
也许是周清清把错过的电梯的锅扣在她头上了?那她可真是被冤枉到了极点。
“是我自己”周清清去扯顾意寒袖口的手被重重甩开。
她不能让季诗在这个当头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输液架晃动的瞬间,季诗看见她手背胶布下渗出的血珠。
“啊!”
整个医务室内,周清清惨叫了一声。
顾意寒回过头来,发现吊针已经脱离了周清清的手臂,流出一大滩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