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每个月会来张义这儿两三次,中间会间隔十天半个月,偶尔会伪装成玄清进出,佯装师傅真住在这里的假象。
但像现在这样,没过上两天又来的情况,是很少的。
“过来看看那个病人,他还活着吗?”宋知微没说真正的原因,找了个最像样的借口。
张老是很纯粹的人,他满脑子只有研制改良药方,对旁的事没兴趣了解,也没有功夫去琢磨。
张义果然没有追问,和宋知微聊起他捡回来的那个男人情况。
“你施过针后,排掉了一部分的毒,这两天我用你留下的药方,一个药方熬了汤药灌进去,另一个药方以熏蒸的方式用药,效果还不错,人有点血色了。”
说话间,宋知微已经走进内室,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如张义所言,比起那日一脸青黑死气,现在的男人脸色好看了许多。
不过依旧昏迷。
宋知微把了脉,将方子轻微改动了一下,又在男子身上施了一次针。
“再过四五日,应该就会醒了。”
张义颔首,一脸赞许:“你真是将你师傅的医术融会贯通了,甚至比他还要更出色。”
“张老盛誉了,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世人只知玄清神医救人厉害,却不知他制毒更胜一筹。
只不过师傅会制毒一事非常隐蔽,而且他制的毒药从来不出售,只用来惩恶扬善。
宋知微跟在玄清身边十来年,暂且只把他治病救人的医术学全,制毒还是皮毛水平。
可惜师傅两年前便作古了,无人教导的宋知微只能通过师傅留下的手札自学。
但师傅曾经说过,救人和杀人本就是一念之间,知道怎么救人,便知道如何杀人。
宋知微翻开玄清留下的手札,平心静气,打算今天研制一味名为痒痒粉的药。
研制药品时,宋知微从不会让第二人在场,这样是为了确保自己足够专注,不会被打扰。
莲心就在内室里烤火,张义端来一盘核桃和松子,还有一壶热茶。
“谢谢张老!”莲心甜甜的谢道。
张义没有跟往常一样转身就走,在她对面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张义就瞧见了两人脸上有伤,只是他从来不是会打听别人私事的人,就当做没看见。
可宋知微太反常了,他有点担心。
莲心偷瞄了眼宋知微所在的房间,纠结着要不要跟张义说。
张义沉声:“我和小宋认识七年了,又替她管着这个小院,帮她制药,算是她半个长辈吧。”
莲心叹气,从陆砚初能站起来那天早上开始说,一直说到今天。
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声音高了不少:“哪有他们这么欺负人的?!什么脏活苦活累活都推给夫人,还要挑三拣四,又打又骂的!”
“我实在看不出侯爷有什么好,值得夫人如此死心塌地!”
喊完,莲心才发觉自己声音太大,后怕的捂住了嘴,心道:坏了,夫人不会听见了吧?
等了等,没有等到宋知微从药房里出来,莲心才放下心。
那应该是没有听见。
张义对宋知微的事知道的并不多,闻言,亦是蹙眉:“小宋是不是杀人被他看见了?”
莲心:……
“还是说小宋有其他要命的把柄抓在他手上?”张义又问。
莲心哭笑不得:“不是,夫人就是……心悦侯爷。”
莲心又将当初陆砚初英雄救美,宋知微芳心暗许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