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哪里的话。”宋知微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眼神扫了一眼,“怎么不见雪萍?”
雪萍就是昨夜过来找宋知微的大丫鬟。
李雁卉拭去眼角的泪:“她也病倒了,我怕她加重秋韵的病情,让她回去休息了。”
“原来是病了,难怪传话也传不齐整。”宋知微低喃,刚好是李雁卉能听见的程度,“雪萍是大嫂身边得力的大丫鬟,这会儿没了她,岂不是少了左膀右臂,不如我让荷香过来伺候一阵,免得嫂嫂不趁手。”
李雁卉擦泪的动作一顿:“无妨,院里还有其他丫鬟。”
宋知微像是没听见,“就这么定了,嫂嫂放心,荷香是我院里的大丫鬟,做事极有分寸,断不会叫嫂嫂手忙脚乱的。”
“不……”
“我还有事,等会荷香就过来,嫂嫂别送了,照顾秋韵要紧。”
宋知微轻按李雁卉的肩膀,利落转身走人。
离开春华堂,莲心这才开口问道:“夫人,奴婢怎么觉得这雪萍病的蹊跷?”
“谁知道呢?”宋知微轻轻呢喃。
她向来看不懂这个大嫂。
李雁卉偶尔会做出一些让她摸不清楚头脑的事。
比如陆秋韵昨夜突然高热,她让人去请的是上京鼎鼎有名杏林堂的薛大夫。
薛大夫擅长儿科,不可能连普通的高热都瞧不好。
而且方才她闻见了药味,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退烧药。
既然不是疑难杂症,为何病情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
宋知微不愿意将一个母亲往坏处想,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怀疑李雁卉昨夜压根没给陆秋韵喂药。
陆秋韵是她亲生的女儿,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对陆秋韵?
宋知微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索性扔到一旁,反正她已经将荷香塞进去了,多少能打听出一些东西。
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天,到了玄清神医来侯府看诊的日子。
宋知微照例和管事们开过晨会,这才带着莲心离府。
马车在一间首饰铺子停下,这是宋知微的嫁妆之一。
进门直接去了后院,莲心关上门,开始帮宋知微换衣服,梳发髻。
一刻钟后,房里没有了宋知微,只有一个身形消瘦佝偻,以黑铁面具遮面的男人。
宋知微摸了摸贴上的假喉结,又仔细检查手上扮老的伪装,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是略显沙哑的男声:“我去去就回,你别让任何人进来。”
“知道了,夫人,有奴婢在,谁也别想进来,除非从奴婢尸体上踩过去!”
宋知微哭笑不得,敲了敲莲心的脑门,从后院的小门离开了。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平南侯府大门,还不等马车上的人下来,外院的大管事便殷勤相迎。
“玄清神医这边请,风雪兼程,又辛苦您过来替侯爷看腿了。”
大管事递来一个手炉,玄清看也不看,直接推开,兜头往里走。
大管事跟在身后,看玄清走路敏捷迅速,心中暗暗称奇。
当初侯夫人推举玄清神医给侯爷看腿疾时,大管事便打听过玄清的事迹,据说已有百岁高龄了。
可看他这龙行虎步的模样,哪有一点行将就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