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回来了?”荷香诧异,“想来是奴婢在马车里,刚好错过了。”
“无妨。”
约莫一刻钟后,陆砚初和周虎出来了,他们没有上宋知微的马车,而是上了来时乘坐的那辆。
宋知微从撩开的窗帘,瞧见陆砚初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胸口钝钝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她有多久没见过了?
在她离开的一刻钟里,他们聊了些什么?陆砚初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
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拥抱了?甚至……
宋知微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该相信陆砚初的。
哪怕他如今因为腿疾性格变得阴郁偏激了些,可人品总是不会变化太多的。
发乎情止乎礼的道理,他不可能忘记。
他若是尊重敬爱云安郡主,便不会做出那等不耻之事。
回到侯府,陆砚初刚进屋,顾氏便过来了。
“砚初,你真是糊涂!”顾氏气极,“就算你要去见云安郡主,也不该是孤身一人,这不是让人拿你把柄吗?!”
“我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周虎。”
“周虎是你的副将!在旁人看来,那就是替你看门放风的人,更叫人误会!”
“一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母亲不必放在心上。”陆砚初不甚在意。
“平南侯府不比当初,若是当年,这种流言,我也懒得多管!”顾氏苦口婆心,“可如今平南侯府是何境况,你不知晓吗?如今朝中新冒出头的年轻将军有好几位,圣上已经不如往年看重平南侯府了!”
陆砚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垂眸看着自己的腿。
一见他这副表情,顾氏暗道不好,一时心急口快,说了不该说的。
“我今天能站起来了。”陆砚初语气生硬,“总有一天,我能像从前那样,骑马射箭,再次回到沙场。”
“当年失去的一切,我会亲手一一拿回来!”
顾氏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砚初,你、你真的能站起来了?!”
陆砚初颔首。
“这种天大的好事,怎么不一早告诉我?!”顾氏喜极而泣,“老天开眼,我平南侯府命不该绝。”
她双手合十,仰头看天,“保佑我儿快快好起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消散。
陆砚初问:“今日是母亲让宋知微去驿馆寻我?”
顾氏眸光闪了闪,矢口否认:“不是,不过她去之前,来见过我。”
陆砚初冷笑。
他就知道宋知微满嘴谎话,明明就是自己心思龌龊,还要将脏水泼在母亲身上!
“怎么了?”顾氏问。
“堂堂平南侯夫人,像个市井妒妇,听闻我去见云安郡主,便眼巴巴的跟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云安郡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白叫人笑话。”
顾氏有点心虚,面上半点不显,附和道:“她幼年是在外祖家长大,不像京中的贵女自小就有嬷嬷教导,规矩是差了些。”
陆砚初冷眼瞧她:“这不是你做主娶进来的?”
“是她主动与我说,你曾救过她,愿意嫁进侯府报恩,你祖母急着给你冲喜,我这才没办法点头。”
左右,她可是什么过错都没有,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儿子,为了整个侯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