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错开身影，将自己从程如霜跟卫意之间抽离。
卫意日常也是这样理直气壮的随着母亲跟妹妹口出狂言。
可今日他看着程如霜那平静的脸，竟然有些心虚。
以前，他看着程如霜那一张因为自己一句嫌弃的话就痛哭的样子，只会觉得恶心。
程如霜步步朝他走来。
卫意也有些胆怯，步步向后退去。
“卫勇，我说过，君子，当自有担当。”
程如霜淡淡开口，那语气，冷至冰点。
卫意不知所言，抬头看去，只道：“我，我是君子！”
程如霜站在卫意三尺开外，定住的脚步：“君子，不会不认生身父母。”
可卫意仍旧振振有词：“生恩哪有养恩大！你一直都限制我的自由！”
又是这件事。
只是事到如今还是在这件事上与自己有隔阂。
她，也累了。
现在外面许多事这般的杂乱，她现在实在没有功夫来慢慢感化这个被教坏了的孩子。
可现在，她也不能放任不做。
毕竟要是宋芸在这种时候接触卫意，对于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一种威胁。
再怎么舍不得，现在也只能铁石心肠。
她眉头一挑，一副毫无感情的样子：“但是卫勇，你在这王府内，是锦衣玉食的世子爷，你的父亲的猎王，你的母亲是我程如霜，如此你才是卫勇，你若是非要认你姨娘，那便不再是王府里的人，现在应该立刻从这里离开。”
卫勇面对程如霜如此威胁，却是依旧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可正要反驳的时候，程如霜紧接着又开了口：“五天之内，你去安排自己的事情，如果宋芸能够接受你做她的孩子，那你便立刻离开王府，若是你做不到，从今往后，便不可再提起姨娘。否则你这样，只是叫血亲恶心，叫外人看热闹，我猎王府，容不下你这等无情无义的败类。”
程如霜只冷冷说完，便将目光落在卫意的身上：“意儿，你随青雀先去玩，娘亲与爹爹有话要说。”
卫意自然明白娘亲的意思，便没有出来扯和，只是跟青雀往后院去了。
这还是程如霜第一次与自己这般正式的说什么，他便也没有为卫意说什么，直接随着程如霜一起进了房里。
一时间，院子里面只剩下了卫意一个人。
就连他身边的随从都被桃花给遣走了。
而这会儿，一个老嬷嬷来到了他的身边。
“世子爷，老奴见过世子爷。”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卫意那失落的模样立即转为惊喜。
“李妈妈！”
在宋芸常来王府之前，时刻陪在他身边的就是这位奶母子。
后来她被赶走，还让卫意难过了好些时候。
刚刚才被程如霜这般对待，卫意有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李妈妈。
他瞬间扑进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李妈妈，是不是宋姨娘叫你回来陪着我的？”
李妈妈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竟然成了这幅肥胖软弱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当时，这是一个多好的孩子来着。
她眼眶也有些湿润，又想着桃花的交代，便道：“世子爷，是王妃叫老奴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