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陵眯起眼想了一会儿,挺直了腰板,徐徐说道:“我与宴家湛轻,不日将往北疆走上一趟,太子妃若是好奇,我到时候多注意一番,回京后再报与东宫。”
郑越早早知道了消息,并不觉惊讶。
林净月眼里却带了几分诧异:“武举在即,怎么这个时候出京?”
有她提前提醒时疫一事,泰丰帝早早做了防备,又命太医院研发药方,整个京城因时疫死去的人不多。
其中也有好些个官员,再加上太子前后几次在朝堂上搅浑水,拔起一连串的官员……
武举在即,京城各处人手不足。
就连郑越都被喊了去,忙活了近半个月。
又逢太子迎亲过后,就到郑越与二皇子……郑长陵身为郑家唯一在京的子嗣,不能,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京才是。
郑长陵略作迟疑,见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下了,唯有东宫侍卫戍卫在侧,便轻咳一声,朝皇宫方向抱拳:
“太子殿下清醒当天,我与湛轻联手,抓出了几个有嫌疑的人。承蒙殿下厚爱,得知陛下找人奔往北疆一趟,就推举了我们。”
郑越诧异的一握拳:“还有这种大好事?你怎么不早早跟我说?”
早知她就代替郑长陵去东宫,也能接下这桩顶顶好的差使了!
郑长陵无语了:“姐,您可是二皇子妃。”
陛下让谁离京皆有他的思量,但这桩差使,绝不可能落到郑越头上。
郑越语塞,悻悻抬手让他继续说。
郑长陵继续回道:“这一趟差使不算繁琐,顶天儿了一两个月就能回京,说不定还能赶上送越姐出门。”
冬日即将到来,忠勇侯郑卫疆得镇守北疆,郑家老二郑卫民也得留守,倒是郑越亲弟弟,十四岁就上了战场的郑长安,可能随他们一道回京。
林净月垂下眼帘,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北疆已有忠勇侯坐镇,泰丰帝这个时候还让郑长陵和宴湛轻两人,一武一文悄然前往北疆……
她心下有些不安,试探着道:“这一趟前去,可有危险?要不多带几队护卫,危险关头,也能拖延点时间。”
郑长陵内心无比挣扎,可一想两位都不是外人。
虽朝中知晓这事的,也就泰丰帝、陈诲和太子三人,顶多再加上个宴左相,不能明白告知,但不触及关键,提上一句,还是可以的。
不然,郑家人也难以安下心。
“两位姐姐可还记得,泰丰六年北疆战乱一事?”
林净月还在沉思,泰丰六年,郑雪晴似乎还未嫁入成远侯府,就见郑越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郑长陵一口气把他能说的都说了:“新任太医令莫疾医治好太子殿下后,去请罪时提起,他手头上的时疫方子,就是为了那年的事所研制。”
都是因水而得的疫病,且试过数次药,并无任何不妥。
时疫来势汹汹,即便有太医院琢磨出的方子控制蔓延,每日却也有不少人死在时疫中。
莫疾心急之下,主动将时疫方子上交,未料两种疫病表面上相似,实则大不相同。
再加上有人故意加重了其中一味药的用量,这才致使体弱的太子晕厥。
而泰丰帝担忧旧日北疆之祸重现,故遣人前往探看。
能说的都说了,郑长陵自顾自地斟了杯酒,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