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将火炬别在了墙上的一个夹缝处,然后退了几步,“咔哒”一响,双手拎出转轮机枪,冲着门缝处打了一梭子子弹。火光四射,枪声在封闭的洞穴里隆隆回响,整扇门被打的布满弹坑微微晃动,门缝的交合处变形错开,。苍雪则从一旁地上拎起了一把采矿用的铁镐,插进门缝撬了两下,伴随着一种腥臭气,这扇闸门轰然洞开。
闸门背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往较低的位置。众人顺着台阶往下,便看到地下似乎是一座宫殿,两边一溜的粗壮柱子,在黑暗中一根一根的压得人心头发堵。宫殿的顶很高,想来这里已经是很深的地下,才能容纳下这么高阔的殿宇。
这座宫殿里同样有着大簇大簇的绿色水晶,在宫殿的尽头处,这些水晶长得更粗更壮,互相堆砌着形成一座巨大的王台,一座水晶的方尖上还穿着一颗颅骨,两边还点着两盆不知燃烧了几千年的长明灯火,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把周围绿色的水晶氛围染上了两圈蜡黄色的光晕。
日轮抬头看天一样高的天花板上,带着异教风格的壁画已经脱落褪色大半,不少地方只能看见粗略的线条,纵然如此,那些图案依旧灵气活现。
正当众人留心于这些异样景致的时候,一声闷响,一只枯干带绿的手掌破土而出,在尘土中摇曳摸索,这还不算,不少地方陆陆续续的也有这样的手掌破土而出,吓人的挥舞着。其中一只手掌恰巧里胖地鼠比较近,吓得它惊声尖叫,然后一下窜到了苍雪的肩膀上,不停地发抖。“地底下有怪物!”胖地鼠牢牢地抱着苍雪的脑袋,“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
苍雪戒备,日轮则是左手举着火把,从右手袖笼里提出了六管机枪——这是他最爱用的武器。地上的那些手摸索着、狂乱的扒着沙土,接着这些长眠在地下、被日轮他们惊醒的僵尸像破土的笋一样钻了出来,抖落浑身的尘土,露出他们本来的面目——从它们的装束来看,他们似乎应该是某个异教的祭师或僧侣,穿着尘土色的灰黄外袍,光头,还戴着一顶暗褐色的长帽子,十只手指的指甲长长还带着泥垢,堆着赖皮狗一样的皱纹,一脸死气,嘴里不停的有浊绿色的气体溢出,相当的恶心。
他们枯干的青色皮肤上还带着细致的浅紫色符文,伴随着他们拖动的脚步,这些符文还会间断性地发光。远远近近的僵尸僧侣陆续爬上地面,昏暗的大殿里也逐渐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符文光线,仿佛是夜晚坟茔的磷火,又像是夏日晚间的萤火虫。日轮大喊大叫着扫射,把最前面的三五个僵尸僧侣击倒,但这丝毫不能阻挡后来者们的脚步。
他们缓慢而坚定,有几个还把双手相对,闪电在他们的手心里酝酿。于是日轮优先“照顾”这些即将要放电的家伙,把他们打成了马蜂窝。虽然如此,还是有一两个僵尸僧侣成功的祭出了闪电,闪电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扭曲着击中了日轮身边的地面,爆响之后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小坑。
苍雪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动作受到了某种力场的限制——或许是这些僵尸僧侣身上的符文所致,他无法使用他最擅长的“欺骗视觉”,只能挥动拳头打翻一个离他最近的僵尸。剧烈的打斗中胖地鼠被掀翻在地,捂着眼睛躲在一旁,恰巧一个被日轮打烂脑袋的僵尸僧侣一头栽倒在它跟前,把胖地鼠吓得够呛。
更多的僧侣僵尸钻了出来,他们赤手空拳,却能召唤闪电。日轮抛了两支冲锋枪给苍雪,顿时给他解了围。在日轮的记忆里,死去的生物——包括人,是无法使用魔法一类的技能的,或许这些问题应该问祭天相,无论多古怪的问题都能在他那本厚厚的魔法书里找到答案。
日轮杀得性起,一个僵尸僧侣冲得太近,日轮抡起左手的火把就摁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点着以后踹到了后面,于是这支僵尸带着一团火焰翻滚着摔到了地上;日轮左手冲锋枪上手,左右开弓着又撂倒了两个僵尸。还有两个僵尸试图从背后包抄,但日轮的背上突然弹出了一支机械臂,臂上的自动步枪吐出火舌,近距离把猝不及防的两个僵尸打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块。
僵尸们越聚越多,前仆后继的前进。弹药在飞快的消耗着,不时由闪电落在日轮的苍雪周围。正当他们几近绝望的时候,忽然嘈杂的环境中传来很清晰的锁链声响,并且有巨大而震撼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于是这些僵尸僧侣们停下了进攻的步伐,面面相觑,死气沉沉的脸上竟然也带上了奇怪的神情——那是一种惊惶和敬畏夹杂的神情。接着他们开始退却,日轮和苍雪也停止了射击。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锁链声越来越近,这些僵尸们从退却变成奔逃,不少又回到了他们钻出来的地洞里,重新扒回了泥土,地面坑坑洼洼布满着杂乱的脚印,尘烟弥漫,宫殿里重新变得空空荡荡,僵尸们一个不落地走了个干干净净。
有意思的是,一切忽然又安静下来,安静到连刚才吓跑僵尸们的铁链声和脚步声都消失不见。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火把和水晶王座前的长明灯火在摇曳,微弱的照亮着空旷的殿宇。“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日轮小声地说道,生怕打破了这种慑人的静。苍雪警惕的看着周围,日轮双手、后背机械臂的枪口晃动着指向不同的地方,胖地鼠则躲在两个人中间,小声的建议道:“聪明的地鼠曾经听说过森林的地底下有吃死人肉的怪物……比黄鼠狼要厉害得多,我保证。我们没办法退回去,前面也没有路,怎么办呢……”
“嘘……”苍雪忽然示意,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往宫殿移动,虽然移动的脚步很轻很慢,但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大非常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