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尝试着使用衣领上钮扣状的通讯器,通过附近上空的木蜻蜓和雾城的玉珑等人获得联系,希望他们能前来接应,同时去彼岸庄园找梦公爵拉援兵。可惜通讯器那头除了沙沙的杂音外什么都听不清楚。在这过程中有不少羽箭擦过岩石的上沿,撞出火星子来,还有一支则“夺”的一声钉进了如月的脚旁地上。这还没完,几颗机枪弹打中了身后的岩石,打得岩石崩裂了几块,旁边的树也被震得摇晃不已。“这么折腾下去不行,”汉密尔顿抖了抖震落到头上的枯叶和土灰,“我们得继续往前跑。”
“喊不来外面的救援,出了树林,外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坪,那样我们会成为活靶子的。”如月大声说道。即便如此,由于枪声很响,汉密尔顿还是听得模模糊糊,在如月重复了一遍之后才听清楚。“我们不能出林子,把他们引到‘亡魂草’那里去,”如月想了个主意,“你知道那种草哪里比较多么?”
“包在我身上。”汉密尔顿拍了拍胸脯,如月化出了一个幻象,这个幻想跃出岩石后头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果然吸引了骷髅们的注意,纷纷把进攻的矛头指向了幻象那个方向。幻象拖着尾巴一样把骷髅们带进了亡魂草丛,亡魂草立刻不客气地把它们统统缠住。如月和汉密尔顿趁机逃脱,不料却一头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这个地方三面都是陡坡,爬上去得费点功夫;而且半坡上攀着条花纹斑斓还吐着信的蛇,就着月光辨别,这条蛇足足有五米多长,吓人的发出咝咝的声响。
做掉这条蛇是需要时间的,爬上这道坡也是需要时间的,但给如月和汉密尔顿的时间显然不多,他们身后骷髅们已经围了上来,一只巨大的甲虫已经追了上来,而甲虫背上搭的窝棚里正坐着沙度。
一群骷髅战士和僵尸走卒聚集在沙度所乘坐的甲虫周围,牢牢地堵住了退路。在它们身后,更多的骷髅、僵尸和野兽正在聚集,猿人挥舞着皮鞭催促着它们。巨大的木栅栏被搬了过来用来封锁道路,如月抬头,看到三面陡坡的上方也有不少骷髅把粗大的木桩钉在地上,拉起简易的栏杆,阻止如月往上脱逃。它们的人数是如此之多,以至于这些工作只在短短一会儿就宣告完成。
“你们太热情了,”如月吹了声口哨,“我想如果时间允许,恐怕你会在这里直接盖一间房子把我们装起来。”
“我更想直接用个锅把你们装起来,盖上盖子炖汤,而且要慢火煨。”沙度站在甲虫背上挥舞着扫帚。这只甲虫足足有昨天如月看到的那只的两倍大,像个倒扣的馒头,上面搭的窝棚平台也要华丽的多,分成上中下三层,戒备着一些拿弓箭的骷髅和持长枪的僵尸。由于数量太多,整个平台显得有点晃晃悠悠。沙度坐在平台最顶层的一个兽皮座椅上,上面还带着标志性的旗帜——交叉着两条胫骨的骷髅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海盗常喜欢使用的那种标志。只是不知道沙度什么时候和海盗扯上了关系?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月喃喃着做着反扑前的准备,动了动手指。“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不过两边还没动起手,就听到坡上的骷髅们怪叫连天,一道圆弧一样的森冷刀光闪过就将它们切成两半丢下坡来,把拦阻用的临时栏杆撞塌了一大片,半坡上的那条蛇被跌下来的骷髅碎骨惊吓,忙不迭得躲进了石缝里,接着一个手持加长柄镰刀的黑袍天使出现在坡顶上。
“这是‘死亡镰刀之圆’,援兵到了!”如月大喜过望,坡顶上果然出现了玉珑的身影,还往底下抛了一条粗麻绳。“愣着干什么?你们这群笨蛋傻瓜,”看到骷髅们有些犹豫,沙度大声地催促着,还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把这三个家伙干掉!”
骷髅们面面相觑,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重新怪叫着冲上前去。沙度又开始用扫帚在身前画发亮的魔法字符,如月和汉密尔顿早就抓起麻绳飞快地窜上坡顶,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去——黑袍天使再次挥动镰刀,把赶上来的骷髅扫落一片,镰刀锋刃的余劲带过,把沙度的扫走齐刷刷的砍成了两截,即将成文的魔法字符也跟着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正当沙度气急败坏的时候,一堵火墙横过整个战场,把如月他们和沙度的手下隔开,于是骷髅们对着这片火墙望洋兴叹。
如月和汉密尔顿看到,玉珑其实不是站在地上,而是站在一个方形的大篮子里面——和她一起的还有祭天相,刚才那堵火墙就是他放的。篮子上还牢牢系着不少绳索,拖着一大片巨大的篷布——这是一个载人气球。玉珑积极招呼两个人跨进去,然后飞快地扯了一下身边的绳子,巨大的气囊瞬间被气体充满,拖着篮子里的四个人离开了地面。
看着夜空中逐渐远去的气球,地面上的沙度气的冲着天空跳脚大骂,在他身旁的骷髅和僵尸们仓皇不知所措。几只乌鸦匆忙跟上前去,可惜都被如月用石子儿一只一只的打落,只剩下几根羽毛在天上独自飘零。
终于可以喘口气。玉珑准备的很周到,载人气球的篮子里放着一皮袋水,如月和汉密尔顿抢着喝了几口,这才喘定平息。他们所乘坐的这只载人气球不是热气球,而是灌注了氦气之类,防止生火暴露目标。整个气球被漆成淡淡的灰色,很好地在夜幕里隐藏住行踪。吊篮里备有水、干粮、用于调节飞行高度的压缩气阀,还有一根用于着陆固定的锚。让如月意外的是,吊篮底下竟然还挂着一艘小艇,显然是为了应急,或是中途准备另走他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