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又继续往前走,地势逐渐往上。“说起这个老骨头的故事,当年的前辈们可是‘吱’了三天三夜才说完。”胖地鼠嘟囔着嘴细声细气的继续说道,“嗯,总的说来,这个老骨头本来是个正常的老骨头——那时候,地鼠们虽然在出入房屋时会被拿着扫帚追赶,但还没什么性命之忧。后来由于总是没人来看望他,孤单太久,无聊的老骨头就开始看些纳夏尔遗留下来的书;再后来的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一个奇怪的人来找过老骨头以后,老骨头就变了,开始养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把烧杯瓶子里的彩色水倒来倒去,弄出古怪的气泡来。”
“再后来,因为害怕那些蜘蛛和怪物,地鼠们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件古宅。”胖地鼠抬起头,像是在努力回想起故事的细节,“老骨头由好变坏,开始挖地道,一路挖到了幽影森林,于是蜘蛛们常常通过地道跑到森林里吃野餐,许多同伴和兔子都遭了殃。好在这些奇怪会吃人的植物挡住了他们,而且老骨头也对这些总是窜到他新居的家伙们风头痛不已,于是就如你刚才所见,那些通道被老骨头用吃人植物的叶子堵住了。”
穿过一个不是很宽敞的洞穴,众人到了地表。看着漏过树隙的阳光,嗅着泥土芬芳,大家的心情也愉快起来。如月试了一下通讯,发现干扰已经消失,于是急忙呼叫渡云老师和日轮苍雪前来幽影森林汇合。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一场仗要打。
“到这里我要走了。”胖地鼠又躲回了洞穴,“老骨头总是先知先觉,我可不想被他逮到。记住最大的一棵树,老骨头就住在那里,很明显的。有缘再见吧,帅哥美女们。”
胖地鼠走了以后,玉珑有些惋惜:“我挺想把它抓来当宠物。”“你已经有十三只了,还不够?”如月便观察着四周边回答。“我想给无尾熊找个伴嘛。”玉珑咯咯笑着,“哪,会说话的宠物我还一直都没养过。再说了,那十三只又不是真的东西……多个会说话的地鼠多好玩。”
“幽影森林”的名字恰如其分。虽然仰起头能见到一隙阳光,但整个树林的气氛却带着晦暗的墨绿色,老藤枯树,参差不齐的乱草横生,不是还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怪异叫声。阴暗的草丛深处,偶尔也有不怀好意的眼睛一闪而过。
食人花,食肉兽,巨大的毒虫,致命的毒沼塘,除了采草药的医生和找材料的炼金术士,寻常的人们不敢来这座森林。正在如月他们不知该往哪里走时,不远处正长着一片食人的“亡魂草”,一旁散落着一只野猪不知死了多久的发白骨架,恰巧又有一只长约两米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千足虫从上面路过,被“亡魂草”突然缠住,怎么都挣扎不开,很快就没了动静,只有逐渐融化的液体缓缓滴落。
“我可不想……那个啥的。”阿江吐了吐舌头,往地上啐了一口,话都有些说不清。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极度的反胃。“‘幽影森林’里最大的一棵树……”祭天相又在查资料,他那本魔法书里几乎什么都有。在魔法学院时,他就以博闻广记为人所称道。“最大的一棵树叫歌菲树,据说是风吹过树梢及树洞时能产生悦耳音乐,因此得名,树冠宽大,七树同根,一年四季都能见到它开花,满树粉红,很是好看,是幽影森林里最美的树。或许,正是幽影森林的黑暗,衬托了它的美丽吧。”
“实在很难想象这种肮脏黑暗的森林里能有你说的那种树。”阿江有些不以为然,“我印象中那种老骨头住的树应该是挂着枯藤的树枝和鬼爪一样的老树,还应该有个硕大的枯树洞当房子住人。”
跨过一棵倒下的老树干、小心的避开几丛荆棘和毒草之后,一棵有着巨大树冠、由好几棵树缠抱组合在一起的雄伟怪树出现在眼前。没有花香,没有鸟语,这棵怪树上无花无叶,只有发黑腐败的干树枝诉说着它过去的繁荣。这棵怪树方圆十几米连草都不长一棵,露着同样有些黑浊的泥土,散发着腐败的气息。树上挂着不少骨架——有人的,也有兽的,却都有些怪模怪样,似乎是用各种骨骼拼起来的,组合的很生硬,因此这些骨架的姿势也都显得有些诡异。风吹过时,骨架微微晃动,树缝里还轻声响起怪异的风鸣。
“这就是你说的‘幽影森林最美的树’?”阿江有些愕然,“我觉得有点可怕。”
祭天相没有回答,他左手把魔法书翻到了绘着满天火雨流星的一页,向身前探出了右手。这一页所记载的魔法叫“劫天流火”,是火系法术中一种重型范围攻击技能。几乎同一时刻,如月双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抻出了两把短刀,玉珑也拎出了法杖。阿江见状也赶忙摆出防御的架势。
“唔……过了这么久,终于有几个年轻人记起我这把老骨头了,咳。”
大树方向传来很苍老的声音,老得几乎让人听不出这是一句人话。这句话带动风声,挂在树上的骨架也轻轻颤动,仿佛话语是从他们喉咙里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