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藏了那么多年,自认为那么重要的回忆,在对方眼里心里却从没多停留过一秒。
眼见着薛皓的表情越来越哀怨,安久挠挠头,然后试探着猜测道:“难道我对你始乱终弃过?”
薛皓:“……”
安久轻咳一声安慰:“就算有,那也是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你不会到现在还记恨着我吧?如果你是因为我没认出你心里不痛快,那真是对不起,我那会儿始乱终弃的人还蛮多的,哪能全都记清楚。”
薛皓越听越是满头黑线,但还是不死心,“对于薛皓这个名字,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安久揉揉两边太阳穴,“我是有点耳熟……可一时之间真想不起来。”
薛皓自然不敢提欺负过她的事情,只得提醒道:“五年前,我们曾经相过亲,后来你被……被你叔叔给带走了。”
父亲当年说她是傅臣商的女人,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当年她才高三,跟傅臣商至少相差八岁,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不过,当年相亲那件事之后薛家和宋家的公司全都遇到了麻烦却是事实,宋家比薛家还要惨得多,差点没破产,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又突然好了,现在还有傅氏在背后撑腰,这次若不是因为傅臣商突然被车撞进了医院,那块地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定。
后来,安久突然退学然后失踪没了音讯,他曾多番打探她的消息,却没有任何结果,一直到五年之后开始跟梁佳佳交往,才惊讶地从她那里得知宋安久当年嫁给了傅臣商,以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杯具。和所有人一样,他也以为她凶多吉少,却没想到今天居然会亲眼看到她好端端的活在自己面前。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将他席卷。
“我叔叔?”安久灵光一闪,立即把这个称呼和某只禽兽联想在了一起,于是记忆的开关打开,突然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安久手指着他,嘴角抽了抽,“薛皓……你居然是薛皓?那个害得我差点退学的家伙?”
薛皓抿了抿唇,一脸屈辱,她果然还是想起来了……
“不知道你找我有何指教?”安久有些警惕地问。
还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这个男人日后居然会成为自己的妹夫,和梁佳佳混到了一起,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说起来这男人貌似还跟自己深情告白过,说是绝食了三天三夜、身上还被他妈抽了一顿才让家里给他安排了那场相亲,她复读补课的时候甚至扮作复读生蹭课跟踪她……
“我没别的意思,当年不懂事喜欢胡闹,做了很多荒唐事,得罪了宋小姐,真的是非常抱歉,不知道宋小姐能不能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就当做是赔罪了。”薛皓礼貌地回答。
“这个倒不必,赔罪道歉什么的,你当年就已经做过了,我们早就两清。如果你是怕我因为当年的事情心存怨恨影响你和梁家的关系,那就多虑了,我对梁家还真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薛皓来不及解释,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傅臣商靠在床头,听着傅华笙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描述,甚至那个男人看着他老婆的每一个眼神。
“薛皓?”
记忆力过人的傅臣商立即就调出了脑海中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资料。
当年的事情傅华笙也知道一点,于是幸灾乐祸地叹道:“斩草不除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见傅臣商居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严重打击了傅华笙的八卦之心,“你可别觉得安久对他没意思就无所谓,除了傅景希之外的情敌都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傅臣商斜他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妄自菲薄,只要是个男人都当做情敌。”
“……”气死他了。看来如果不搞定乔桑,他注定要一辈子被傅臣商压了。
第二天早上,送完两个孩子去幼儿园之后,安久顺道去了一趟医院。
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难免有些忐忑,正心不在焉,走近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女孩子轻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傅大哥,这是我亲手给你炖的鱼汤……”
“傅大哥,你安心养病,我爸爸说媒体还有公司那边都会帮忙照看的……你知道的,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只喜欢大提琴,对经商根本不感兴趣……以后公司肯定是交给……”
安久没有兴趣继续偷听别人的隐私,脚步微移便转身离开。
安久尴尬不已地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王家小姐,这混蛋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总有一天要被你气死!”安久也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拉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撑着他回病房,“左腿别落地。”
“老婆,宝宝没带来吗?”
“他们不要上课的吗!怎么带!”
一旁的王梦瑶听到这里,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前妻?
如果他只是有个前妻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看来,他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安久真的已经快无力吐糟他了,“傅臣商,苦肉计有你这么用的吗?你自己数数这是第几回了?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残了,我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我要是没残,你是不是就会跟我在一起了?”
“少偷换概念。”
“老婆,这个是给我的?你做的吗?”傅臣商自发自觉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瓶。
“我在路边随便买的。”安久故意气他。
然后傅臣商打开喝了一口鸽子汤,蹙眉道:“这么难喝的店居然也能开下去……”
安久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去,“那你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