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述义这几句话,顾沉礼正在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抬眼看过去,“述义,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肯定没有!我哪里敢!”述义惊得摆手摆出了残影。
这才刚说两句,竟然就被猜中了心事。
难道顾沉礼有读心术?
在述义最惊恐的那一瞬间,顾沉礼淡声开口,“去哪学来的‘谄媚’?这两个字不适合你。”
嗯?述义愣了一下。
原来他所谓的“瞒着”,指的是去学了“谄媚”这件事。
述义刚松口气,还没落下的心接着又提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比直接惩罚他还让人难受。
再说了,他那点小心思根本不可能瞒得住顾沉礼。
果然,顾沉礼第二次朝述义看过来,这次的眼神沉了沉,“说吧。”
述义眼神闪躲着,根本不敢看他,“我……好像说错话,说漏嘴了。”
顾沉礼面无表情,“和司橙有关?”
“嗯。”述义音量比蚊子都小。
顾沉礼还是面无表情,“和阮舟舟说的?”
这下述义震惊,“九爷,你真是料事如神。”
“这句夸奖没法抵消你犯的错。”
述义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老老实实认错,“当时在和阮舟舟聊定位追踪器未来的运用方向,她提到可以用作防盗安保,我就说……如果胜意集团那个废弃的楼盘当时用上了,也不至于会废弃至今……”
说到最后两句,述义语气越来越沉重,声音也发哑。
顾沉礼知道述义不是会乱说话的人,猜到事出有因,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件事。
一时间,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许久后,顾沉礼开口,问他,“你还是没放下是不是?”
述义低着头,长久沉默不语。
顾沉礼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他们已经伏法,别被困在过去的人生里,往前看。”
述义抬头,眼眶泛红,“明明是身体里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他们竟然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我想想就……”
顾沉礼的表情非常冷,“越是至亲血肉,发起狠来越是吃人不吐骨头,人性本就如此,看透了也就习惯了,没什么可意外的。”
述义原本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生活得还算平和安稳。
可这样的幸福生活,在几年前被打破。
述义的亲舅舅涉赌,赔光了所有家当,还把述义全家也拉下水。
述义爸妈是有情有义的人,一心想着拯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人打两份工来帮他还债。
这么持续了一年多,爸妈在一次高空作业中出了意外,抢救无效去世了。
舅舅拿着抚恤金跑了,把述义孤苦伶仃一个人扔下。
可这笔钱对赌博欠下的巨款债务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舅舅借的高利贷翻了好几个翻,最后走投无路,被胁迫着做了更坏的事。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再提起来,述义的心还是和针扎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