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得好透彻。
顾沉礼向来心思深,即便是在说一些严重的话题时,表情上也看不出半点异样。
依旧平静得没有波澜。
司橙把碗里的一小碗饭菜吃完后,又喝了口水,这才抬头。
“你说的这些,也是你自己经历过的吗?”
顾沉礼正要去拿杯子,听到这话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反问,“你想问什么?”
司橙把话说得更直接些,“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的无耻?”
这话可比刚刚顾沉礼那几句严重多了。
顾沉礼想喝水的手缩了回来,往后靠,扯了下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司橙移开眼神,轻描淡写,“毕竟人以群分。”
这两人是兄弟,还是在国外一起经历过黑暗生死的好兄弟。
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能穿一条裤子的人,自然会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顾沉礼顿了片刻,回答,“我和他不一样。”
司橙接着问,“哪里不一样?”
她对顾沉礼的了解实在太少,连表面的都看不透,更别说是更深层内心的东西。
所以话题开了口,她就想多问几句。
这样的心思自然被顾沉礼看穿。
他饶有兴致看过来,挑眉,“你想问的是景洐,还是我?”
“有区别吗?‘你们两之间的不同’,这是同样的问题。”
顾沉礼摇头,“问景洐,是为卓粤,问我,是为你自己。”
稍微顿了顿,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司橙,大有一种逼问的味道,“你是为了谁?”
听着他的追问,司橙脑海中闪过四个字——无理取闹。
不光无理取闹,还有点强词夺理。
说到这里,司橙对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没那么好奇了。
“我谁都不为,只是一时好奇,你不想说也没事。”
司橙低头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还没吃饱。
顾沉礼看着她,吸了口气,“你突然不执着,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司橙说,“也许也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后,发现‘执着’这两个字,挺愚蠢。”
顾沉礼弯唇笑了一下,终于没有再兜圈子,“我俩在国外的那几年,我是逼不得已,但他是为艺术献身。”
司橙抬头,静静听着。
“他家希望他能回家继承家业,偏偏他对建筑设计行业爱得不得了,宁愿和家里闹翻也要出国去进修,不过,他家里人对他很好,尽管表面上不支持,物质和金钱这方面,从来没有缺过。”
说着,顾沉礼笑了起来,“那几年我跟着他,也不算过得太惨。”
起码还有景家寄来的钱用。
在各种复杂的情形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进入一种外人不能理解的状态中。
把经过说完,顾沉礼开始下定论,“所以直到现在,景洐依旧是个理想主义者,感觉至上,艺术为先,但我不一样。”
司橙忍不住问,“你什么样?”
顾沉礼眸色幽深,“利己、只看目的。”
他一点没撒谎,足够坦诚。
坦诚得让司橙心惊肉跳。
当一个藏得很深的人试图把他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剖析给你看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他有了新的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司橙正要说话,放在腿上的包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