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2202室内,樊胜美安排着樊家爸妈和小朋友雷雷吃着东西,邱莹莹在一旁紧张的拉过樊姐小声的说道:“樊姐,要不然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吧,人太多怎么挤呀,咱们这个小隔间还锁上了。”
樊胜美想了想说道:“没关系,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把门关好,老人小孩会很吵的。”邱莹莹刚想说话,看见樊父从卫生间出来咳嗽着想往地上吐痰,樊胜美赶紧拦住樊父,又递了两张纸巾给他,樊父看了看女儿往纸巾上吐了口痰。随手扔在地上。邱莹莹在一边看的满脸难色。
樊胜美赶紧捡起樊父扔在地上的纸巾,樊父问道:“雷雷呢?”樊胜美说道:“在屋里,屋里,屋里。”樊母在房间里喊着说道:“老头子,雷雷在这儿呢。”邱莹莹想去卫生间,樊胜美赶紧拦住她,先一步走到卫生间一看,果然,马桶没有冲,边上也有尿渍。邱莹莹在身后看着樊胜美在清理着马桶,满是心疼的看着她。
樊胜美回头对邱莹莹说道:“好了,莹莹,你可以用了。”这时候,樊胜美房间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樊胜美赶紧跑回房间,就听樊母说到道:“雷雷呀,不要乱动,雷雷。”樊胜美不好意思的看着邱莹莹关上门,樊胜美转头说道:“雷雷,这个很贵的,别乱动。”樊母在一边抱怨的说道:“你干嘛呀,小孩子嘛,摔了就摔了呀,什么了不起的啦。”
樊胜美回道:“什么叫摔了就摔了呀。”邱莹莹听着樊胜美房间里的吵闹,看着卫生间,想了想也没有进去,回了自己房间。樊胜美房间里,樊母正一件一件的把樊胜美的衣服拿出来看看,又挂起。樊胜美看着雷雷说道:“你不许乱动,听到没有?”转身看见樊父正拿起烟,准备抽烟。
樊胜美一把拦住说道:“爸你干嘛?别在这儿抽烟啊,我是跟别人合租的房子,你到楼道上抽好吧。”樊父满脸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这是我女儿自己的房间,这抽烟还不行吗?”樊胜美刚想争论,樊母拍着樊父的肩说道:“好了,好了,好了,老头子,老头子出去吧,这里还有雷雷呢。”
樊父想了想说道:“对呀,还有雷雷呢。”樊胜美看着樊父指路说道:“出门左转就是楼梯。”樊胜美看着樊母拿着自己的毛衣一把的抢过,说道:“妈手都没洗,不要碰我衣服。”樊母唠叨着说道:“每次都跟你讲不要买这么多衣服,你买衣服钱都花在衣服上,有什么好的。”
樊胜美抱怨说道:“之前有一半的工资我都转到家里了,你们都给我哥了吧,那为什么我不能添置点衣服呢?”樊母说道:“你现在一分钱也不给家里转,你还有道理啦?你哥怎么了?你哥这几年总算给咱家生出个孙子来,你呢,除了这堆衣服还有什么呀?钱也没存下来。”叹了口气樊母一脸嫌弃的问道:“你现在身上还有几个钱呀?多给你爸爸买点吃的,他都没吃饱。”
樊胜美看着樊母神色几经变幻,轻声说道:“我也没多少钱了,这些钱是要扛到下次发工资的。”说着拿出钱包,里面有几张现金,一起递给樊母樊胜美说道:“都给你吧,反正我手里的钱就这些了。”樊母一脸不满的神色,樊胜美不耐烦的说道:“这些还是借的呢,妈,你是不是太不知足了,你们是身无分文的到上海来的,你天天一千一千的要,我哪有那么多钱?”
樊母说道:“算了算了,也别买什么宵夜了,不行你再去找你邻居要一点东西吃吃吧,我看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你这日子都是怎么过的,你冰箱里酸奶和饼干什么的,我要拿出来给雷雷吃了。”
樊胜美赶紧阻拦道:“妈,我是合租的,东西也都是放在一起的,那是合租女孩儿的东西不是我的。”樊母不耐烦的吵着说道:“有什么的呀,哎呀,一点东西嘛,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吝啬呀?”
樊胜美说道:“妈,冰箱里的东西不能乱动,不是我的。还有厨房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我的,锅碗瓢盆儿什么都不是我的,都不可以动的。”樊母一脸愤怒的说道:“喂,你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动,我们拿什么煮饭了?”樊胜美说道:“你不用烧饭呀,我们离市场很近的,买些大饼,什么咸菜什么的就行了,不然我们根本熬不到下次发工资。”
樊母很不满意的说道:“我们大人吃什么都行的,可是雷雷不行,他要吃奶粉还要吃肉,没肉他不吃饭的。”樊胜美回头看着雷雷,又看着自己的妈妈,说道:“那怎么办?我们家的钱都被他爸给榨干了,我没办法。”
樊母想了想说道:“小美,那你跟她们借借嘛,开车的小姑娘,我看她很有钱的。”樊胜美看着樊母,内心一片冰凉,樊胜美冷淡的说道:“该借的都借过了,现在没有人肯借我钱了。”樊母给了樊胜美一个白眼,门外樊父抽完烟,回身进来说道:“抽个烟还这么麻烦?”
樊母继续抱怨着说道:“我跟你讲,你哥哥说了,他找到落脚的地方就给你打电话,你给他寄点钱去。他们两个人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那没钱是不能活的。” 樊胜美非常难过的看着樊母说道:“妈,我一个人刚到上海来打拼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问过我有没有钱花呢?你给过我钱吗?”
说着樊胜美拿出记事本说道:“看,这些都是这几年我给我哥打钱的凭证,都在这儿,我全都记着呢,我全都留好了,这样,你们把我哥的房子过到我名下,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出。”
樊父震惊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小美呀,你的钱都是给我们,不是给你哥的,我们俩怎么花怎么用,你不用过问。”樊母说道:“就是。”樊父说道:“房子应该归在你哥的名下,不能归在你的名下,免得到时候你嫁人。那房子姓别人的姓了是不是?这个咱们之前早就说过的呀,你当时说过房子你不要的呀。”
樊胜美说道:“当时打电话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没有钱,你们还朝我要,现在你们到上海来吃我的喝我的,我怎么办?我只能这样了,想让我出去借钱,只有这一个笨办法,不然你们想都不要想。还有,我真的想问你一句,爸,难道我不姓樊吗?我是外人吗?”
樊胜美看了看父母不耐烦的神色说道:“好好好,我是外人。”看着樊母伸手道:“给我钱,我去买宵夜呀。”樊母不愿意拿钱,看着樊胜美的神色仔细观察着说道:“你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樊胜美说道:“我钱包都给你了,你还问我吗?”
樊母怒气冲冲的抱怨道:“你说你,你说你这一屋子的衣服要是在解放前呢,还有个当铺,那起码能拿去换点钱用的。”樊胜美接过樊母拿出的十几块零钱说道:“这点哪够?”樊母说道:“少买点就行了呀。”樊胜美到钱包里一把拿起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关上门向外走去。樊母在身后抱怨着说道:“哎呦,真是个败家的。”
樊胜美买了一袋子饼和咸菜,把食物抱在怀里,孤零零的走在深夜的小区院内,看着周围的树木和高耸的楼房,樊胜美擦了擦眼泪,正了正神色,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儿,进门上楼,放下吃的东西,换了衣服,樊胜美开始收拾着沙发上的垫子和靠垫,一边向着樊父说道:“爸,你晚上睡的时候小心点,别滚到地上。”
樊父拿着毯子说道:“我自己来吧,你去忙。”说着把毯子递给樊胜美,樊胜美接过毯子说道:“那你们早点睡。”樊胜美关门前嘱咐道:“爸,你晚上出来的时候穿上点衣服,合租的是姑娘家。”
樊父不耐烦的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樊胜美回头看着亮灯的自己的房门缝隙,叹了口气。樊父在房间叼着烟,在樊母的示意下又把烟放下。樊胜美坐在沙发上,想到家里一堆的烦心事,觉得心烦意乱,却又无计可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笼罩,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又想着樊父樊母对自己狠心的态度,樊胜美内心委屈不已,心想,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父母心中是什么位置?想着这些,樊胜美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邱莹莹在卫生间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着雷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樊胜美在收拾着沙发的垫子,阻拦着雷雷开冰箱,樊胜美说道:“雷雷,别动这些,你快进屋去。”说着拉上了房间的门。邱莹莹急得不行,樊胜美出来问道:“莹莹,你在干什么呀?”邱莹莹说道:“樊姐,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着急了。”邱莹莹着急的问道:“阿姨,您在里面还好吧?”樊母说道:“我马上就出来。”门外安迪跑步回来刚刚出电梯,听见有人咳嗽,回头看了一眼楼梯间在抽烟的樊父。樊父跟安迪点头示意,安迪点了点头,看见2202的门开着,邱莹莹在门口焦急地搓手。
安迪问道:“小邱,你在干什么呢?”邱莹莹问道:“安迪姐,不好意思,我能去你那上个洗手间吗?我实在是着急。”安迪不明所以的说道:“来吧,”邱莹莹进了2201,邱莹莹跟安迪仔细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说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我们一群人在火车站一直都到半夜一两点钟才把人找着。现在樊姐她爸妈还有他小侄子都在我们那房间呢,别说是刷牙洗脸,连上厕所都没有时间,而且也不知道谁把尿尿到外边了,厕所一股尿味儿,你说樊姐那床最多睡两个人,他们一家全挤在那床上,樊姐都没地儿睡了。我今天一看,她那眼袋都掉下来了,肯定没睡好。”
说着,邱莹莹又叹了口气说道:“安迪,我以为我爸妈对我就够不好的了,结果没想到还有樊姐爸妈这样的,真是太可怕了。这么一对比,我爸妈简直就是天使。” 安迪说道:“其实你挺幸福的,小邱,快点儿吧,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邱莹莹赶紧答道:“好好。”手上加快动作。
另一边,2203的曲筱绡咬着牛奶出门,看见2202门开着,向里面张望,听到樊父抽着烟在楼梯间咳嗽。曲筱绡回头看了看,扇了扇鼻子,看见樊母拉着雷雷喊道:“雷雷,雷雷,快回来,你没穿衣服,外面冷,不能去,快回去,回去。”
樊母看着曲筱绡笑着说道:“你好。”曲筱筱笑着说道:“阿姨好,”又问道:“樊姐出去找宾馆了吗?”樊母一脸憨厚的说道:“没去找,住不起啦。”曲筱绡笑着点头。樊母忽然回头看着曲筱绡讨好的笑着说道:“小姑娘能借个手机吗?我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曲筱绡眨眨眼睛说道:“好啊,你说号码。”输入号码,打过去之后听到关机。曲筱绡说道:“关机了。”樊母失落的说道:“关机了,那谢谢啊。”
樊母拽着雷雷说道:“走了,走了,”曲筱绡看着雷雷在张望她手里的点心盒子,笑着说道:“想吃这个吗?”曲筱绡蹲下说道:“过来,阿姨美不美?阿姨漂不漂亮?”雷雷笑着点头。曲筱绡拿着蛋糕盒子说道:“拿去吧。”樊母在身后说道:“不要的,不要的。”曲筱绡又从兜里掏出巧克力说道:“阿姨这还有个巧克力,拿去吧。樊母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又对雷雷说道:“快谢谢阿姨,谢谢阿姨,”雷雷笑着道:“谢谢,”
樊母看着曲筱绡神色变了变,追上去又问道:“姑娘,跟你借点钱行吗?你看小美哥哥在外面躲债,没有钱不行,小美下个月发了工资,马上就还给你好吗?”曲筱绡神色讽刺的笑道:“行,只要你们家小美写个欠条,要多少借多少。”
樊母神情激动的笑着说道:“哎呀,姑娘,你心肠真是太好了,真是谁家有福气才能娶到像你这么有钱又长得漂亮的好心人呢?”曲筱筱眨着眼睛听不下去,赶紧说道,电梯来了,先走了。”樊母殷勤的说道:“我晚上就告诉小美,谢谢了,谢谢了。”曲筱绡笑着按了电梯。
另一边,樊胜美下楼等着曲筱绡一起去吃早饭,王柏川从老家特意赶回来,想着:樊胜美家里有事,自己一定要赶到她身边。王柏川靠在车上等在小区门口,远远的看见樊胜美喊道:“小美”又回头继续说着电话。曲筱绡看了一眼,问道:“谁呀?”樊胜美说道:“我同学。”
曲筱绡问道:“青年才俊啊?”看着樊胜美回头看着她要说话的样子,说道:“放心,我最近迷恋帅哥,没空找茬。”樊胜美笑着又想说话,曲筱绡说道:“好啦好啦,我现在就走啦。”说道:“至于吗?我不就是八卦了一个白渣男吗?这么不信任我?”转身看着樊胜美的背影,迅速的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王柏川开的车的车牌,笑了笑,扭头走了。
王柏川在打电话说到道:“谢谢郎总,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转头看见樊胜美过来说道,好了,我马上过去接你,再见。”王柏川说道:“我和客户约好来上海,但是我忍不住想先来见你,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没有在你身边,非常对不起,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定要告诉我,我没有能帮上忙,没有在你身边,我真的很抱歉。”
樊胜美笑着说:“没什么,现在先这样吧,我也没什么办法。”王百川看着曲筱绡离去的身影问道:“我看你和朋友在一起啊。”樊胜美说道:“是我邻居,准备一块儿去吃早饭,你赶紧走吧,万一路上堵车耽误你接客户,我这边先这样。”王柏川深情的说道:“小美,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找我。还是我当年那句话,心中藏之,无日忘之。”
樊胜美满心心事强笑着说道:“好,走吧。”樊胜美到早餐店找到曲筱绡,看着曲筱筱在吃面,说道:“你都吃上了?”曲筱绡说道:“樊姐,我爸跟我说,做生意最要紧的是要调查清楚你客户的底细,资产多少,债务多少,支付能力如何,通通都要搞清楚。你要不要让我帮你调查一下你男朋友的底细呀?”
樊胜美说道:“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同学,所以不用,而且我跟他是老同学了。知根知底的。”曲筱绡一边吃面一边说道:“看来我这回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我应该怎么讨好你呢?这样吧,今天呢,我就给你出出主意吧。你爸妈说没有钱,被你哥甩给你,你呢,如果还想像之前那样做无脑的背锅侠呢,我就不说话了。但是,如果你想解决你哥这吸血的毛病呢,我可以给你一点点建议。你要不要听啊?
樊胜美正色说道:“小曲,我知道你有办法,你见的世面多,你快说说,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填我哥这个窟窿了,我发现我哥就是个无底洞,我爸我妈对我哥简直就是无条件的纵容,他说什么都同意,生了儿子了不起吗?是有王位吗?我之前狠了狠心,不给家里打钱,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杀到上海来了,我之前已经狠心了,但是昨天我找他们的时候,我真的发现我还是狠不下心。”
曲筱绡说道:“你这样,我找人装一下你的房东,就说你没有钱续租,又把外人带回家住,所以要把你赶出去,然后再让小关出面借你一点钱,让你当着你父母的面给小关打欠条,把他们打包送上火车,你给他们一点生活费,一两千块就好。”
樊胜美说道:“可是一两千块也不够干什么呀,他们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哥,家里又被砸了。”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说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当仁不让,你钱给多了,他们不就给你哥了吗?你如果还是这样心疼你爸妈的话,你哥还是会吸你的血的。
你爸妈不就是知道你会心疼他们吗?所以才这样对你的吗?你如果狠不下心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樊胜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曲,你说吧,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爸明明有退休金,可是还每个月朝我要钱,一副吃不上喝不上的样子,说实话,雷雷都是我养大的。”
曲筱绡笑着说道:“今早你妈还在电梯门口问我要借钱呢,我说只要你签借条,要多少借多少。樊姐,说实话,我之前对你印象并不好。但是我看你昨天为你爸妈着急上火的样子,我想了想,我不能一棒子把你打死呀,所以我想着拉你一把,拉的上来就拉拉不上来呢,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我是不会再看你一眼的。”
樊胜美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是爱面子没错,我虚荣,但是虚荣是什么罪吗?我之前为了家里,我,”曲筱绡说道:“好了,好了,看在现在有青年才俊追你,你有一个机会过自己生活的份儿上,我给你出了主意,你走不走就看你的了,你再这样下去,物业真的会联系你房东,到时候把你赶出去。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2202的房租在上海真的不贵,这个地段离你公司近,又方便,你自己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