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抗圣令者,不适用此律。”
江月明多看了她一眼,这条律法是他上任大理寺卿后亲自拟定。
除了他,鲜少有人会注意到此条附言。
温谨行求证的目光看向江月明,见他嘴角上扬,便知亲妹此言不虚。
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飞快在脑海里回顾容国律法。
终于让他找到了其中有用的一条。
“江大人,谨行斗胆一问,此律所写……咳咳……若受刑者能取得告其违令之人的谅解,是否可减刑?”
说话太急迫,嗓子里灌进了一口冷风,呛了温谨行咳好几口都没有缓过劲儿。
一夜遇到两个熟读大容律法的人,江月明作为参与律法起草的大理寺卿,心里也多了几分愉悦。
“若能取得告人者的谅解,亲笔书信为证,可减刑。”
从律法颁布到现在,温锦安还是第一次触及此律法的世家贵女。
没有前例,减刑多少板子都是江月明说了算。
若非温雪菱派人拿了太后令牌前来求助,他也不会深夜来丞相府处理此事。
归根究底,温锦安剩下的四个大板能减刑多少,要看温雪菱是不是要继续告下去。
察觉到他瞥了眼温雪菱的方向,温谨行当即得到了暗示。
娘亲从小就宠他,只要他多替安安美言几句,娘亲定然不会揪住此事不放。
那么就只有眼前这个温雪菱需要解决了。
温谨行在脑海里回想,全都是温雪菱对他关怀备至的场景。
尤其是到了冬日,他的身体就会急剧虚弱。
过去只要他在屋子里咳一声,她就会急匆匆敲门进屋,又是端茶递水,又是给他送止咳的药物。
就连深夜,三弟都在隔壁床榻睡熟悉过去,他只要咳嗽就能听到她在屋外关心的话。
有了!苦肉计对她最有用!
见到他眼神里的变化,温雪菱不由得冷笑,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颠倒是非的话来。
看到温谨行操控着轮椅来到了她面前,故意咳嗽,眼神还在偷偷观察她。
温雪菱杏眸冷漠,不仅没有过去对他身体的担忧之色,更是连脚步都不曾挪动半分。
他很不习惯她对自己的漠然态度。
“菱儿,借一步说话。”
温雪菱没动。
他脸色有些挂不住,只好自己有凑近了一些。
“菱儿,安安年幼,孩童心性,不懂得收敛情绪,亦是情有可原,对吗?”
没有如愿在她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神色,温谨行又耐着性子继续劝她。
“她自出生起,便是丞相府唯一的孩子,享尽父亲唯一的爱,骤然得知父亲在北境还有五个儿女,心里必然有气。”
“此事终究是我们愧对了她,你作为安安的姐姐,总要大度一些,不好与她如此计较。”
温雪菱嘴角勾起冷笑,温敬书在京城再娶是她逼他的吗?
孩子是她逼他和谢思愉生出来的吗?
“二哥今日可是忘记吃药了?”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让温谨行怔愣片刻,随之摇摇头。
“不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