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堂下跪着三人,一白发老夫人,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
那老妇人满脸泪痕的捧着一个陶碗,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捧着的是什么珍贵之物一样。
夏景宁拿起惊木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堂下之人所要状告为何事?”
老妇人连忙道:“我要状告这两人为某钱财,杀害我儿!”
那中年妇人马上嚷嚷起来:“你这老太婆可别胡说啊,这些可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别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那里瞎冤枉人。”说着,她还翻了个白眼儿。
“我没胡说!”老妇人大声反驳,“我儿外出已经十几天未回了,这几日我日日梦到他,他说他被人杀害,被锁在这碗中,我梦的清清楚楚,那碗底有一块儿红色痕迹,就是这个碗!”
那中年妇人冷笑一声,“就凭着一个梦你就说我们是杀人犯,这个借口可不要太过荒唐了,那我还说是你自己杀死了你的儿子想要栽赃嫁祸与我们呢!”
“你胡说!”老妇人神情激愤,“我儿在梦中告诉我,他在回来的途中,借宿在一家烧窑厂里,结果不小心显露了自己的钱财,那厂子的老板见钱眼开,将他杀死!”
“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你那厂子十天前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借住!第二天根本就没有看见他离开,你旁边的邻居可是亲眼看见的!”
听见老妇人的话,那中年妇女和猥琐男人心里是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那该死的邻居,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拿着跟外人说。
“你说这些也没有,人家借宿完第二天就离开了,只不过当时他走的比较早,没有人看见而已,再说了,你什么证据都没用,光靠着一个梦境和我邻居的两句话就像冤枉我是杀人犯,你这纯纯就是大大的污蔑!我怀疑你这人就是儿子跑了没人养老所以想要敲诈我们这些小市民!”
“你胡说!”老妇人激愤到差点儿没有一口气咽过去,夏至连忙过去给她顺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老妇人就气死在了他们这堂上。
“大人,老妇据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欺骗大人,还望大人能为我儿报仇啊!”
夏景宁只觉得头大,这老妇人所说都只是因为她做梦梦到自己的儿子被杀,根本就一点儿其他的证据都没有,这让他怎么调查?
夏至蹲在老妇人身旁,“老人家,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这个陶碗吗?”
老妇人之前说梦到自己的儿子说自己被杀之后被锁在碗中,她到是想要看看,这碗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里的陶碗交给了夏至。
陶碗入手触感略微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做工已经算是不错了,将碗反过来,碗底下有一极小的一块儿红痕,那红痕紧挨着碗底座缝隙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能说这老妇人为了儿子也是将眼睛擦的锃亮。
夏至拿着碗对那中年妇女道:“这陶碗是你窑厂里烧制出来的?”
妇女点头:“对,这是我们窑厂里的碗。”
“你们这碗都是一样的吗?”
“那是当然。”那妇女一脸自得,“我们窑厂里的碗可是附近几个镇里最出名的,烧出来的碗品质不错,就连重量大小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夏至眉梢微挑,既然人家都把关键线索送到自己手里了,要是还查不出来,简直就是白瞎了自己的这个脑袋。
“那个小七,你去他们窑厂里再拿一个陶碗来。”
小七也不问,直接去跑腿了,他们家窑厂却是比较出名,小七也找得到地方。
那两人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让人再去拿一个碗来,他们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大人,这还拿一个碗来干什么?这老太婆明明就是在污蔑我们啊,她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你们快定她的罪啊。”
夏至站起身来,走到夏景宁身边站好,“不急,等碗拿来了,我们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了。”
夏景宁慢慢的凑过去一点点,悄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
无语的瞥了他一眼,“等着看就行了,注意一点儿形象。”
见她确实是不会告诉自己,夏景宁只好收了想要提前知道的心思。
很快,小七拿着一个和老妇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陶碗走了进来。
接过他手里的碗,夏至对旁边的捕快道:“去打两桶水来。”
很快,两桶水就被提了上来。
大堂上的人都十分好奇夏至到底要干什么。
夏至拿着两个陶碗走到那两桶水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两个陶碗放到了水桶里,水很快就在陶碗上留下了水痕。
再次将两个碗拿起来,夏至将它们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最后停在那对母子面前。
“你们说过,你们烧制的陶碗不论是大小还是重量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为什么这两个碗的吃水线却是不一样的?”
那母子二人看着那陶碗上不一样的吃水线,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这,这肯定是做的时候没做好。”中年妇女解释道。
“行了。”夏至打断她的话,举起比较轻的那个碗,“这个碗之所以比较轻,那是因为这个碗是掺合着人骨做出来的,人骨质量比陶土轻,所以最出来的陶碗也比正常陶碗轻。”
“现在去你们家里搜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你们杀人谋来的钱财吧。”
那对母子的脸色在夏至说到人骨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惨白不已。
那老妇人听到自己儿子的骨灰被做成了碗,顿时失声痛哭。
“我的儿啊!他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小七道:“要不要我去搜查一下?”
夏至没说话,而是看向那对母子,等着他们自己说。
见确实是隐瞒不过去了,那中年妇人只能如实交代。
十天前的一个雨夜,一个男人到他们那里来借宿一晚,那人无意间露出了他包袱里的银子,两人一时眼热,就杀人谋财,将尸体烧了做成了一个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