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对面眉清目秀的小女娘,徽文帝越发操心的问道:“沈爱卿今年多大了?”
“……”
沈蒹蒹预感不好,硬着头皮如实道:“回禀陛下,小臣今年,十七。”
“呀,你都十七了呀!你早到了该议亲的年龄啊!”
“……”
“小臣愿为大徽与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臣不敢贪念私情!”
方景禹朗声笑道:“沈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沈大人为大徽鞠躬尽瘁,大徽更不该耽误沈大人的终身大事才对!”
徽文帝应道:“正是,此事该怪寡人思虑不周,你一小小女娘整日在外奔波实在不成样子,说起来终归是寡人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方大人再次语重心长的总结——
“沈大人若不是耽误了婚姻大事,此时也不必同南阳王一起给旁人看孩子!”
徽文帝:“方爱卿此话有理啊!”
“……”
沈蒹蒹被两人挤兑得无言应答,垂着眉眼心情郁结。
这二人奈何不了刘祺,何苦来为难她!
她看起来好欺负不是——
见她不语,徽文帝又关切道:“沈爱卿如今可有心仪的儿郎,可需寡人助你成事!”
沈蒹蒹莫名心虚,暗暗紧了紧握着竹筷的手指鬼使神差道:“没,没有——”
“小臣,小臣也不急!”
“诶,沈大人不急,怕是要急坏沈译官!”
“正是,沈爱卿可不能学人家做不孝子!”
“……”
沈蒹蒹慌不择路,只得低着头拼命给麟儿夹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儿嘟着嘴直抗议,“蒹蒹,麟儿的肚子要撑破啦!蒹蒹,阿爹也要吃菜菜哦!”
沈蒹蒹小脸一红,越发难为情。“麟儿胡说什么,殿下他,他不需要。”
谁知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将手中的碗直直递到她的面前来——
“谁说本王不需要!”
“……”
风过廊阁,檐铃轻响——
在针落可闻的沉寂中,少女腮边的一抹红晕胜过晚霞如锦!
这人,是真不懂避嫌啊!
浑噩地结束那场波谲云诡的晚膳时,沈蒹蒹完全记不清在强权的所迫下,她是如何不战而败,甘愿向上位者俯首称臣的。
她只记得那人的胃口似乎格外好,她夹什么,他便食什么。
他从容不迫的食完后,再次旁若无人的将碗递到她的面前来,完全不顾他人作何想!
事后,一直唠叨不停的徽文帝突然一反常态,对她热情非常,最后还命常公公取来上好的白玉送给她与麟儿作为告别礼。
整场晚膳中,好似只有那位神叨的方大人全程托着腮帮子冲她笑得格外龇牙咧嘴!
出了建章宫,麟儿得寸进尺,哭着闹着要他“阿爹”亲自相送。
沈蒹蒹被吵得头痛,硬着头皮上了那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