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曹操后面行军打仗的战绩,从来没输过,每一仗都是算无遗策,击溃黑山时,还可用千余骑兵袭扰黑山大部队,分割追击收降不少。
这种战法,刘宠当时还是觉得很惊艳的。
但是按曹操的用兵风格,独追董卓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出来。
许泽瞥了他和骆俊一眼,沉声道:“现在,天下诸侯忙着扩张领土,我主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治理好了兖州、徐州,马上就想着向西迎接天子圣驾。”
“哪怕不能重新修缮雒阳都城,也要先救圣驾脱离西凉贼子的狼窟。”
“如今情势却又和当初一样,没有盟友,甚至还要横遭阻拦,难道陈王这样的汉室宗亲,亦要固于封地、束之高阁饮酒作乐乎?”
刘宠双目一凛,目光灼灼的盯着许泽,心性略有动摇。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被许泽说动了,真有几分惭愧的情绪,他意外的发现这青年,居然还有不错的辩才。
不过刘宠很快便冷静下来,权衡利弊。
以曹操今时的声望,雄踞兖、徐收治数百万子民的政绩,若是不答应此事,足够让陈国被打上篡逆之名,难以消除。
且日后天子问罪起来,又如何能解释?
不如遂其同盟之请,向南用兵促成此事,待天子东归,还可得名声、封赏。
刘宠的想法就很简单,他身为汉室宗亲,让他去取而代之自不可能,但让他迎回天子也没那个能力,那不如答应下来。
“此事,孤会予书信给孟德,再行商议。”
“陈王大义。”
许泽平复心绪,抱了抱拳。
这时,刘宠饶有兴致的看着许泽,严肃的脸上浮现笑意:“许司马文武全才,善内政、掌农耕、有辩才、懂兵事,这等人才实在不可多见。”
“不如来陈国如何?孤一定给你和孝远同样的地位。”
旁边的骆俊不苟言笑的瞥了许泽一眼,不经意间显露鹰视之相。
但他心中明白这种招揽可能很难达成。
许泽则是尴尬的用余光瞟了自己身侧的曹氏嫡长子。
他们入陈国城池,当然不可能介绍曹昂,万一刘宠铤而走险就完了。
我这宛城班底才刚组了几人而已。
但是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尴尬。
陈王老叔啊,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实际上是三个人。
“多谢陈王厚爱,但主公对在下恩重如山!当初在下被驱逐出邺城时,主公不以在下卑鄙猥自枉屈顾于途中,设亭款待奉为上宾。而在下又在徐州率骑兵九死一生救下老太爷,我们恩情之间的纠葛,早就不是普通的主臣了。”
刘宠一愣,旋即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又开口道:“待天子归来,孤定上表足下功绩,请天子为子泓封侯。”
“陈王莫要再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刘宠眼一凛:“孤将陈国十万兵马交付给你,再予你万金为谢。”
许泽郑重起身,气度豪迈,拱手道:“陈王,我主已视我为义子,我亦是视他为义父!今日我若是有半分动摇,枉为大丈夫!我许泽一生追求,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绝不会为区区万金而,而动心!”
血亏啊!
曹子修!我亲爱的大公子,你答应我一定要将今日之事、以及我说的话,美化修饰之后传到主公的耳朵里!
刘宠也愣了。
不就是出言招揽了一番嘛,怎么还引经据典上了?这么激动,看来和曹操的关系还确实不赖。
曹孟德运气真是好,能从袁绍手里捡了个如此宝贝。
袁本初……蠢夫。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轻松笑道:“又不是边境武人,怎地还认起义子来赏功绩了。”
这话是下台阶的,吐槽曹操和许泽一句。
一般边塞武将赏无可赏时,会收为义子而后给个主簿、参军之类带在身边,以示恩宠。
“没,”许泽亦是附和而笑,“在下只是形容这种感情,其实还是主臣而已。”
曹昂在旁听完这句,心里倒是陡然微颤。
回去和父亲说说,对子泓兄长再好一些,名义可以不要,感情却该真挚。
若他们情同父子,子泓不就真是我义兄了?
那日后我曹昂再与那攻略青州的袁谭并论而谈……他身边有哪些文武不知道。
但我身边,许泽、典韦、许褚、卫臻、陈登……
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贤才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