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后面秋收他去忙了。
好不容易等忙好了,带回来个甘夫人,给他主家理院,让许泽夜夜早归,听玉梅说那段时间许泽出入皆是眉飞色舞、神清气爽。
给蔡琰差点气病了。
怎么在我这听经学,就是昏昏欲睡的呢?
好几次直接趴桌上睡了。
有几天甚至演都不演,我家来午睡,然后下午又去军营,还让我接着说课,不说睡不香……
但纳了美妾就飞跑似的回家!无事绝不外出!这妾是有多美!
后来蔡琰找机会上门去拜访了一次,假装以“经学之师”的身份去送书简,顺便看一眼这甘夫人到底什么模样,能把许司马迷成这样!
结果一回到家蔡琰就坐倒在床榻上,艰难的撑起上身:是真美!
白如美玉、气质无邪,偏偏知礼柔音、我见犹怜,还腿长高挑、略显丰腴,连我一个女子见了都喜欢!
蔡琰心绪复杂了许久,觉得应该和许泽保持距离,毕竟他并不懂我,只是逃不过美色的俗夫罢了!
也许我对许泽原来只是敬佩,或是感激救命之恩想着回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仅此而已!
此刻,在心里劝了自己半天,蔡琰才问道:“不是两件礼物吗?除了这大氅没有了?”
玉梅放下氅袍后,忙笑道:“在外面,等奴婢去抱来。”
抱来?
蔡琰伸直了精致的脖子,睁大美目去看,很快见玉梅小跑回来,怀里抱着一个精巧的细长木匣。
她眨了眨眼,乍看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踏着轻快的步伐跑出去,此刻清丽面容已少了几分复杂,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屋内。
蔡琰打开精巧雕纹的木匣,里面摆放着一尊古琴,且以匠人手艺烟熏过琴尾,火烧炭化数毫,且用薄瓷片反复细致的刮过,可见木纹斑驳有致,仿佛凤尾匹练。
古琴承载琴弦的“岳山”和“龙龈”以青玉雕琢,于首尾各点缀一抹青绿。
若是配合蔡琰偏院的竹色、辅以煮茶的清香,简直清绝,乃是天籁之感。
蔡琰微弹几下蚕丝拧成的琴弦,直至琴尾。
共鸣不损,哑然裂帛,却又余韵悠扬。
闻声许久,她不由得香肩微颤。
直至抚摸焦熏琴尾时她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古琴嚎啕大哭:“焦尾琴,焦尾琴,我只以为此生再也不能得见了!”
父亲的焦尾琴制作乃是巧工,属天下独有,后来匠人仿制均不能如意,只以为已是绝品,没想到……
蔡琰发现,在木匣里还有一封书信。
她拿起一看,见字迹娟秀俊美,猜测可能是其夫人代笔。
因为许泽的字一板一眼,方正如刻,和他的品性一样,有堂正之风。
【在下很穷,又闻蔡博士淡泊名利,不知赠何物以示师礼。只能以巧技穷吾所能,勉力制此焦尾琴以赠之。】
【此琴,取雷击桐木为面,千年梓木为底,岳山、龙龈皆为青玉。】
【底漆以生漆混鹿角霜、面漆以朱砂、金粉、孔雀石末而调。】
【愿大汉千年古韵不消,愿博士清音妙律常在】
“噗!”
蔡琰看着书信,不自觉抱自胸前,破涕而笑的骂道:“你还穷,兖州纸、兖徐驿不知每年能予多少钱,早是巨富了!”
不过你确实穷,你心里装着大汉子民,又怎会奢靡以富自身。
鄄城南大街。
许泽带甘梅送完了礼物,带她到南街逛年市,看到想买的就叫婢女去买,两人则是在车上听人潮叫卖,偶尔下车牵手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