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述被一个看起来比红官还矮点的小孩儿带到了一间空的房间里，里面有些幽暗，不过好在有几盏烛台。
“把衣服脱了。”
四处张望的萧述闻言身形一顿。
？
啥？
“脱衣服。”
以为是萧述没听清，张海客又重复了一遍，手上拿了一块白布，然后浸泡在旁边的热水盆里。
氤氲的水汽剧烈的向上腾飞，萧述看到了一双雾气下仍然透黑的眼瞳。
里面情绪很淡，细看之下也能看出几分好奇。
见萧述还没有动手，张海客用另一块干净的布子擦了擦手，走到萧述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山不就我我就山，张海客决定自己动手，这样也能快点结束。
明明才豆丁大小，周身的气质便如一潭池水一般沉静。
张海客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衣服有些犯难，他只需要让面前的这个人把后背露出来就好，不需要全脱。
“只需要把后背露出来，我要检查你有没有纹身。”
敢说这话的张海客自然是不怕死的，门口有他爹守着，而且这里是张家，萧述就算是动手也别想再竖着出去了。
听张海客这么说萧述就懂了，张启灵有麒麟纹身，还有个家族是凤凰纹身，所以张家这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敌特。
外袍的一只袖子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里衣，手指摸到脖子上，灵活的解开了那枚玉石扣子。
“这是什么衣服？”
这种靓丽的颜色在张家很少见，也很扎眼，而且这衣服的样子他从没见到过，很新奇。
“藏袍，藏族的传统衣服。”
萧述的动作很快，左边的背露出来雪白一片，右边的肩膀稍微动了动，右边也露出来大半。
张海客被这片白晃了下眼睛，心想这个人的皮肤怎么比他妹妹的还要白净？
脊背中间因为弯腰的姿势能清晰的看到骨骼的凸起，蝴蝶骨也像只真正的蝴蝶一样展翅欲飞。
后背贴上了一块热腾腾的棉布，过高的温度让萧述有些不适，想着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叫什么名字？”
张海客双手贴着那块热布，手都被烫红了也没收回来，心里默默读着秒。
……八，九，十。
“张海客，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张家人吗？”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就算是张家的小孩子也不能一出生就变成了大罗神仙，该有的天性也是有的，而且张海客也不是哑巴的性格。
“唔，我不是张家人，我叫萧述。”
热布被揭下来，刚刚白皙如玉的后背被烫的通红，连萧述的脸上都添了一抹粉意。
没有，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你知道张拂林吗？他在哪里？”
张海客折了折布子，叠好后随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听见萧述问张拂林的事儿也有些惊讶，随口便答了两句。
“因为违反族规，被关进地牢了。”
这事儿还把张家炸的沸腾了好几天，现在张家几乎人人都知道棋盘张又出了个情种，整天嚷嚷着他要去西藏。
于是就被杀鸡儆猴了，张拂林就是那只鸡，其他张家人都是猴。
不过张家人对此持两种意见，一边是封建派，主张严惩，按族规处理，另一边是属于睁眼看世界，觉得只需要把他逐出家族就好了，毕竟族长的儿子就是先例。
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因此张拂林只是暂押地牢，最终处罚还没下来。
“？！”
萧述一听这话差点要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几天不见张拂林就去地牢了？
这地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犯罪分子待的地方！
情绪一激动，蛰伏在皮肤下面的鎏金纹路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于是张海客眼睁睁的看着萧述的后背爬满了金色的枝条。
流光溢彩，跟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