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娥菁摇了下头，“抱歉。”
现在没办法去医院，就没有办法化验血液中的药物成分。
难道凶手想借着大雨把他们都困在这里，等血液中的药物全部代谢掉吗？
怎么可能，这雨下得再大还能下一周？
柳青岚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叉着腿将胳膊肘搭在大腿内侧，支着脑袋陷入沉思。
“你和死者认识吗？”于汀拿着从旅馆打印机里翻出来的纸张和经理办公室中的签字笔逐字记录，“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她面前坐着斯文有礼的邓平昌，闻言推了下眼镜，略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我和那位季小姐确实认识，她是我的慈善基金会第一个全额资助的学生。但我们并不熟悉，除了逢年过节偶尔打招呼，没有其他的交流。”
他坐直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傲慢：“于警官，您应该知道，对于季小雨这样的人而言，我身上除了钱之外，还代表着阶级的跃升。想要往我床上爬的人不计其数，我没有必要对每一个这样的人都给予回应。况且，比起她，您的长相更符合我对于伴侣的挑选标准。”
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不熟。
于汀垂下眼眸，冷笑一声：“不熟，您创立的基金会每年帮助的失学儿童那么多，还能记得季小雨？”
“为什么不可以？”邓平昌自信地靠在椅背上，“孩子很多，可只有她是我特地挑选出来作为培养的典型。她家庭困难，吃苦能干，学习成绩很好，是我用来吸引别人来捐投资的完美旗帜。”
“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
邓平昌想也不想：“前天傍晚七点，我钓完鱼回到旅馆，路过前台。”
“昨天都做了什么？”
“在房间里看文件，处理完工作之后洗澡。大概十一点入睡。”
“有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比如脚步声，开门声。”
男人轻笑，手指在桌面点了两下：“什么都没听见。你们很吵，我戴了降噪耳机。”
于汀脸颊微红，“抱歉。”
“没关系。”他很大度，“继续问，我一定配合。”
“您是否清楚这家酒店的情况？”
“你是说那些骨灰坛子？”邓平昌放松的姿态微微绷紧，“当然知道，我不信鬼神。”
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实则都落入了于汀眼里。
结束之后，于汀立刻抱着那厚厚的一摞纸跑到蒋恒面前，“老大，邓平昌的反应不太对劲。”
将细节讲完，于汀急切地拿出手机录制的视频证明，“您看，邓平昌在这里的反应明显不对，他和季小雨的关系肯定不仅仅是认识，但是咱们现在身份尴尬”
“我知道了！”柳青岚拖着一条麻了的腿跑到他们身边，“我全都明白了！”
他一脸狂喜，“你们记不记得昨天在这里的时候吃过吴桐声递给大家的粉色夹心软糖？”
蒋恒忽然觉得嘴里的东西不甜了，反而有些扎舌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个糖是吴桐声从桌上拿的！”柳青岚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堆一模一样的糖果，“你们看，这个和昨天吴桐声拿给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
蒋恒看向于汀，心里把吴桐声翻过来覆过去地骂了一整遍。
“这个包装”于汀认真观察，轻易地扯开包装纸，“我们昨天吃的那颗糖很难扯开。”
“这就对了！”柳青岚向他们展示糖纸的包装，“这个糖是进口的，包装的打开方式和我们喜欢的按着锯齿撕开不一样，他们那个国家的人更喜欢干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情，所以这个糖应该是压着糖果从下往上将包装撑开！”
他喘了口气，继续：“但是昨天那些糖按照上面画的方法根本打不开，我最后用牙齿咬了个缺口撕开的包装！”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包装被人动过手脚！”
蒋恒与他异口同声：“包装被人打开过！”
“对！”柳青岚拉着他们跑到垃圾桶的位置，“别的地方的垃圾都没有收拾，只有这个垃圾桶被清空了。凶手很害怕被我们发现包装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之后的第二次用药导致所有人几乎同时入睡又该怎么做到？”
柳青岚挠头，“应该就是水的问题吧？不然说不通为什么凶手一定要将所有人的水瓶替换掉。替换水瓶也很奇怪，我不爱捏水瓶，但我睡前没喝完的那瓶水上却有个折痕。”
蒋恒一怔：“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房间床头柜上放的那瓶待化验的水瓶上有个折痕。”柳青岚几乎是用嗓子吼出来，“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蒋恒抬手捏住他的嘴巴，“闭嘴。”
尤山月的瓶子被换了，柳青岚的瓶子也被换了，这是巧合？
于汀意外地看了眼柳青岚，“你不捏水瓶？为什么昨天你拿回来的水瓶是扁的？”
“跟吴桐声闹着玩压的。”柳青岚盯着自己的脚尖，“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会拿一个有这样特征的瓶子放到我的床上，能发生这么大的纰漏，说明凶手并不是一个谨慎的人。或者他的心理素质不太好。”
要不然把一模一样的瓶子放回原位不是更天衣无缝吗？
蒋恒垂眸，“喝水的时间也可以统一，只需要让我们觉得口渴就可以做到。”
致人口渴的方式有很多种，昨天本就泡过温泉，又服用了药物，在两者的影响之下他们下意识忽视其他的异常，认为自己口渴是正常的本能反应
手法并不困难。
他的眼神在现场的每个人之间梭巡，“那个保洁穆英和康帅宇呢？”
“他们去卫生间了。”康经理神出鬼没，突然出现，“您放心，有两位警察陪着他们去。”
蒋恒打量了一番他的着装，“您侄子今年多大？”
“二十六，跟小雨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