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曌戳了下柳青岚的腰，“昨天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开车来的，对吧？”
“啊，对。”柳青岚直勾勾地看着桌上那部手机亮起的屏幕，“当时我还好奇，他们开车过来。回去的时候难道要叫代驾一个个送回去吗？”
邓泽不必多说，他肯定是自己开车来的，另外四个人一起过来，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像是两个女孩和阿枫乘坐一辆车过来，阿弈一个人开车到的酒吧。
但他们四个的出发地点是同样的，无非只是两个女孩不想分开，所以才是一三一单。
蝎子走得晚，在警局的时候倒是和柳青岚聊了几句无关风花雪月的事。她说出门时发现这三个人的车已经不见，紧接着是她对那两个人的疯狂吐槽。
“蒋恒，你在现场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柳青岚收起发散的思绪，抬头看向站在沙发边上cos门神的男人，“比如脚印之类的挣扎痕迹？”
他点了下头，“现场除了你们三个和死者的脚印之外，还有半枚鞋印，但是”
“但是什么？”柳青岚心中一紧，就知道他没发现什么好消息。
蒋恒拿来两张空白的a4纸，简单地画了两笔，“这里是墙，这里是死者。”
他在死者的小人身后加了一笔圆圈，“这里是鞋印，但这枚鞋印朝外。”
朝外，代表着可能是有人从里面出来，无法证明是后背朝向窗户那样钻进去。
“一般，我们想用这样的方式钻进窗户，脚上需要给劲儿，就会留下痕迹。”蒋恒用手模拟了蹬和踹，“不管通过哪种方法，都不会只留下一个平平的鞋印。”
只可能是有人翻窗落地或是其他经过的人留下的脚印。
总之不可能是往厕所里翻的人会留下的印子。
柳青岚想起他进入厕所时窗台上的那一堆脚印，“酒吧有清洁过厕所吗？”
“没有。”蒋恒烦躁地打开一旁的抽屉，抓出一把硬糖丢给他们，自己只拨开了一颗草莓味的塞进嘴里，“从你进入男厕所，到你们报案发现死者，只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家酒吧打扫卫生的频率在两个小时左右，我问了前台，距离下一次打扫还差一个小时。”
唐曌对他的结论持反对意见，“如果这中间有人吐了呢？比如吐在了卫生间门口，有人去找保洁打扫之类的意外发生？”
“没有，我问过保洁，昨晚喝多了吐在外面的客人只有两位，时间都在柳青岚进卫生间之前。”蒋恒垂下眼眸，“抛去热心人士帮忙打扫这个可能，最有动机去处理窗台上的鞋印的人就只有凶手。”
柳青岚陷入沉思，“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并没有出现在室外？他将邓泽引到窗边，然后用鱼线勒晕他，最后用棍子之类的东西把邓泽摆成跪着的姿势？”
“有这个可能性。但，邓泽要对这个人十分信任才能将自己的背后交付给对方。”
信任
“熟人作案？”柳青岚抱住自己的头，“那要怎么才能证明是从室内行凶呢？一米二的鱼线，哪怕是从外面钻进厕所再剪短也不是不可能。”
从室外行凶比室内容易多了。
但是只要能证明是从厕所内部使用鱼线勒死的邓泽，柳青岚和唐曌倒是都能摆脱嫌疑。
一个跟邓泽根本不熟，一个没理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男厕所杀人。
假如柳青岚和唐曌杀害邓泽成立，那必定是唐曌杀完人之后从窗户钻入卫生间处理好鱼线，再从里面出来
但这样一来一米二的鱼线就完全不够用了！
柳青岚殷切地看向蒋恒，“你早就想到了吧！”
“嗯。”蒋恒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糖咬碎，“如果是唐曌把人勒晕之后你们再一起从酒吧出来走到现场，这段时间足够让邓泽缓过来开始挣扎，或是彻底死亡。”
解决完这一心头大患，柳青岚的胃口突然就好了，一跃而起，“我去把饭热了。”
同样如释重负的还有唐曌，她一边发出猥琐的笑声一边推着柳青岚往厨房走，“我去榨果汁。”
蒋恒拿起桌上还未息屏的手机翻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
长得这么磕碜还想泡他家的宝贝？
做梦！
年轻人在厨房热热闹闹地干活，蒋恒往沙发上一躺，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到底是哪种杀人方法呢？
或许也不需要背对，那鱼线的颜色在黑夜中并不明显，只需要想办法在中间加一些东西，就可以在邓泽面对他站着的时候从身后将人勒死。
甚至因为采用了滑轮一样的原理，女人也并非没有足够的力气。
也就是说，只要是进过酒吧和邓泽认识且熟悉，能把他叫到厕所窗户外面并且能让他站定的人，都可以使用这种方法行凶。
这种手法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将邓泽转过身摆成那副跪坐的姿态
如果只是用鱼线吊起他的脖子，用工具拨弄邓泽的身体来摆姿势，似乎又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凶手需要将邓泽整个身体转过来，还要避免邓泽失去意识后下意识的身体向后倒
蒋恒轻啧一声，还是应该问一下方芷，死者的脖子上有没有自下向上的刮蹭伤。
如果是面对面，在防止死者倒下的时候势必需要施加更大的力勾住他，这样脖子上应该不会只有一条或多条近似平行的勒痕。
他一边想一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有些事倒也不必想的那么复杂，没准凶手就是死者熟悉并且十分信任的人。
“蒋爸！”唐曌从厨房里冒了个头，打断了他的思考，“你喝不喝西瓜汁？”
“喝。”
她朝厨房里的另一个人露出得意的笑容，“那你快来挑西瓜籽！我一个人快看晕了！”
蒋恒把手机放回原处，“来了。”
“耶！我赢了！”唐曌举着沾满西瓜的双手满屋子飞奔，“柳青岚，你就等着接受我的惩罚吧！哈哈哈——嘎啊！”
柳青岚扭过头不看她，也不救她，“呵呵，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