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岚！你发什么神经！”睡得正香的唐曌被他鼓捣出来的动静惊醒，二话不说披上外套过来敲门。
打开门就看见柳青岚泪眼朦胧的样子，吓得她后退两步，手指搭上自己的额头，犹豫了一秒又踮起脚摸了下他的，“没发烧啊，你哭什么？”
他不太好意思说是手机砸脸上了，只能支支吾吾应付。但脸上的印子哪是那么轻易能消得下去的，唐曌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哈哈哈你，哈哈哈——”
“我怎么了？！”柳青岚装作恶狠狠的样子，“你没砸过鼻子吗？”
唐曌笑得直不起腰，“砸过啊，但是谁跟你一样，哈哈哈——”
“有那么严重吗？”柳青岚嘴上怀疑，脚上很诚实地冲到卫生间照镜子，看清那块红肿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还像不信邪一样伸手去碰，“卧槽！嘶——”
这么会儿功夫唐曌已经找出了客厅里的医疗箱，单是各种涂抹的药就摆了一桌，“老实过来上药吧。”
他不情不愿地坐到沙发上，看着那越靠越近的棉签心生惶恐，“我自己来。”
要不然他总觉得唐曌想谋害他。
上药的地方离鼻孔很近，柳青岚被药味熏得难受，“今天不做饭了，点个外卖。”
“那我要吃披萨！”唐曌笑得一脸猥琐，“还有今天星期四，嘿嘿。”
柳青岚躺在沙发上用手机下单，唐曌吃人手软主动跑前跑后收拾桌面。
乍一看这氛围倒真像一对兄妹。
柳青岚悄悄打量着唐曌，他不知道怎么提半夜发生的那事，不知道在唐曌心里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他脑袋飞速旋转思考着，思考的结果是打开外卖软件追加了一份烧烤。
第一下敲门，唐曌弹射起步跑到门口，端着两大盒披萨跑到了餐厅。
第二下敲门，她扯着一块比脸还大的披萨走到门口，费劲地接过外卖员送来的两个大袋子。
第三下，她左手是没吃完的披萨，右手拿着一个鸡腿，不情不愿地走到柳青岚身边抬腿踹了下他那条好腿，“你去。”
柳青岚看了眼外卖软件，上面显示还未送达，“不是外卖。”
这下唐曌嘴里的饭不香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蹦老高，“你你你快去看看。”
“瞧你那点儿胆子。”柳青岚攥着手机走到门口，门旁边的屏幕显示一个穿着黑色半袖的男人站在门前敲门。
他手上的那道疤太显眼，柳青岚伴随着唐曌的尖叫声打开了门，“你怎么回来了？”
蒋恒手里提着盒饭，“老唐怕你们饿死，她怎么了？”
这个她说的当然是闭着眼干嚎不止跟杀猪一样的唐曌。
柳青岚也不知道她抽什么疯，“不知道，可能偷偷看恐怖片了。”
青年一脸坦诚不像说谎的样子，蒋恒应了一声走进了厨房，看一桌子的狼藉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洗干净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角披萨。
别说，垃圾食品果然还是有它存在的意义。
“陈星辰那个案子怎么样？”柳青岚跟他面对面坐下，从袋子里摸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你们不是协助禁毒那边查案子吗，有结果了吗？”
单吃披萨有些腻，蒋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果汁一口气喝了大半，“没有，我不负责这块。”
那边不让他们插手，只能做一些提供信息之类的工作。哪怕他们以前合作地很愉快，依然遭到了拒绝。
蒋恒舍不得让手底下这些人受累不讨好，干脆找了两个实习的帮忙整理资料就算出了份力。
他们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事儿得做，印承薛龙这些人一个个的身上还有别的案子得跟，哪怕就单算这些强奸迷奸的案子都得查半个月。
于汀现在还在受害者之间周旋，偶尔回趟局里汇报，脸都瘦了一圈。
更别提这个案子的最大受害者和陈凡松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陈星辰还已经过世。
如何上诉又成了个大问题。
蒋恒每天处理这些事已经足够头疼。
更别提前两天徐娥菁带着吴桐声去了趟丁宇光的住处，又回了趟他的老家，两个人带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尸骨回到荆市。
经过鉴定，死者为魏明杰的父亲，魏常胜。
这下子牵扯的人命官司又多了一个，蒋恒和唐旭每天光是开会和报告就得折腾一天。
主要是印承那些人家里要求不泄露隐私，但上头又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例子来宣讲。光是写报告就已经足够令人头大。
除了这些，还有被性侵的女孩以及他们的父母在门口拉横幅责问警方的不作为，认为他们女儿遭受这样的羞辱是因为警察没能维护好治安。
车轱辘话说过来说过去，核心宗旨就是两个字：要钱。
柳青岚从江延川那听了一耳朵蒋恒他们现在的状态，只是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
“知道我们忙，就少给我们添点乱。”蒋恒瞥了眼坐在外面装死的唐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用语言详细描述了全部事情经过，“总之，就是这样。我还好，唐曌被翻过来覆过去地盘问了好半天才放出来。”
蒋恒一下就捕捉到了漏洞，“唐曌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额大概就是游戏伙伴的关系？”柳青岚有些心虚地塞了口薯条，“反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个男的喜欢她？”蒋恒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联系起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喜欢她所以组了个局，为了打消他这个念头找了你当救兵？”
柳青岚默默点头，“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
“这件事还没完。”蒋恒摸着下巴，“现场是一个户外场所，但离开现场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从你们的视线范围内离开，要么钻窗户回到酒吧。如果警方没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嫌疑人，你们很可能会被当做第一嫌疑人再次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