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表述错误。”他重新组织语言，“如果我所在的位置没有信号，是不是每一通电话提示无人接听的用时相同？”
方芷垂下眼睫，她想起之前蒋恒孤身进山寻找人贩子的踪影，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和山体滑坡困在山里那次。
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对面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是。”方芷用双手捧住杯子，“信号不好，不是完全没有信号。除非他们进了生命禁区那样的地方。”
蒋恒默默数着张伯宁这一次拨打电话时间，“九秒。”
“她为什么要假装打电话？”方芷实在想不明白。
“嘘。”
张伯宁满脸紧张地走了回来，“我联系不上阿龙。”
“方便我们去他的生活区域查看一下吗？”蒋恒把杯子放回原位，站直身体，“如果您担心这涉及贵公司机密”
她纠结了几秒，“我带你们去。”
蒋恒示意方芷走在前面，“请。”
上到二楼，张伯宁推开一扇门，“这间就是阿龙的书房，旁边那一间是我的书房。阿龙他不喜欢锁门，平时一般情况也没有人会进来。打扫卫生基本都是他在书房的时候刘妈才会带人上来打扫。”
“谢谢。”蒋恒戴好手套，看着满墙的奖杯和书籍面露惊讶，“您丈夫很优秀。”
实际都是些假大空的国外注水奖，以及入门的人都不会看的各种哲学和金融书籍。
他瞥向一脸娇羞的张伯宁，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她应该也能分辨才对。
在他面前演夫妻情深？
有点意思。
她怕是巴不得这位丈夫早点死。
方芷已经开始对薛龙的桌子进行严密的搜查，任何一个纸片她都不肯放过。
“您先生平时还喜欢听古典乐？”
张伯宁含泪微笑，“是我喜欢听古典乐，他说他不懂，但愿意为了我去了解。”
蒋恒拿起桌上的相框，“他很爱你。”
“嗯。”
这个反应未免有些冷淡。
张伯宁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接过相框摩挲着上面略显稚嫩的两人的脸，“我和他是大学校友，他比我大了四岁，我入学那年他刚好毕业。”
“那您二位是怎么认识的？”
谈及过往，她面露怀念之色，“那要说到那场校友会，我作为学生会的会长被很多男生猛灌酒，是阿龙替我挡下了全部，还弄脏了衣服。当时我坚持要赔他一件新的西装外套，所以加上了他的微信。一来二去，我们发现在生活里也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个人越来越熟悉，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走到了现在。”
蒋恒给面儿地哦了一声，“真是模范夫妻。”
他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眼睛和手也是一点都不闲着。
“老——队长。”方芷生硬改口，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朝他走来，“有东西。”
蒋恒接过，想要打开，翻页的手指被她死死按住。
方芷看了眼张伯宁，低声耳语：“不是好东西，要让她知道吗？”
“暂时不。”蒋恒抽出笔记本，往旁边错了一步确认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他在翻动过程中粗略扫过，这应该是个日记，但除了个别的事件前标了日期，大部分都是以一两句话概述。
翻到第一页第一行，蒋恒瞳孔地震。
这上面的故事从第一个字开始就和张伯宁说的完全不一样。
12月23日。
“学校组织了一场聚会，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