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坠的尸体看起来都比较恐怖，但好在教学楼不高，人体看起来还算完整。
安抚好女儿的唐旭姗姗来迟，“怎么样？”
“来得正好。”蒋恒递出一套没拆封的手套鞋套，“我上去看看。”
“去吧。”唐旭穿戴好进入现场，“小心点。”
他一眼就看出来落点不对，结合唐曌之前跟他们抱怨过学校修楼顶的护栏噪音大影响听课，不难推出这并非一起简单的跳楼自杀事件。
如果这是一起凶杀案，那么凶手肯定还在教学楼内。
蒋恒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教室中的喧杂声透过门窗灌入他耳中。没人上课，心里承受能力弱的老师早早回到了办公室，剩下几个情绪还算稳定的老师强行维持着班里的纪律。
楼道中干干净净没有乱窜的学生，蒋恒走到通往天台的门前放轻脚步，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从五楼开始到天台的楼梯上有着不少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都是通往上方的。其中一部分被刮蹭模糊，像是地面湿着上楼留下的脚印，干透了之后下楼造成的。
蒋恒掏了掏口袋，从里面只翻出来一卷黄胶带。聊胜于无，他拉了两条胶带把楼梯口挡了起来，防止有学生上楼破坏现场。
换了新鞋套之后，他避开那些鞋印在的地方上楼，天台门被锁着，锁上挂着一枚钥匙。
拍照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锁拉开门进入天台，这里空无一人。
那些脚印通往坠楼的另一侧，蒋恒走过去看到了几块板子压着塑料布，掀开一瞧，满满当当的两个大登山包。
搞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蒋恒缓缓蹲下身体伸手触碰包体，指尖慢慢爬到拉链处轻轻拉开。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里面的东西开始震动。蒋恒触电般松开手，即刻后退两米，确认无事之后才摸了回来。
一鼓作气打开拉链，满满的一包手机和自热锅。
虚惊一场。
蒋恒松了口气，将两个书包恢复原位，揉了揉过于紧张隐隐作痛的胃部前往坠楼的那个位置查看现场。
天台上没有太多积土，像是有人定期打扫。崭新的护栏发着光，高度能达到蒋恒的腰部，除非刻意攀爬不然很难突破护栏的阻碍落到地上。
这个高度
如果是有人托举着他往外扔，要落到那么远的位置也不太可能。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前来勘察现场的尤山月和方芷他们，吴桐声抬头看见他还特意挥了挥手，没一会儿这小子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杂乱的脚步响起，吴桐声带着人上来勘察现场，“师父，有发现吗？”
“去问一下，这栋楼今天的打扫时间是几点。”蒋恒指向地面，“找到这些脚印的主人。”
脚印太乱，他只能看个大概花纹，完全无法分辨鞋码更别提推算对方的大致身高。
“还有，天台那两个登山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登记一遍。”
怕吴桐声猴子附身破坏现场，他特意嘱咐道：“小心点。”
“您放心。”吴桐声高高兴兴带人干活去了。
蒋恒一个转身，迎面撞上前来查看情况的校长，“您有什么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肯定是配合工作。我来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让这些孩子回家？”
死者是高二十一班的俞浩凯，和唐曌在一个班。
蒋恒看了眼教室里的监控，“那个都能用吧？”
“能的，能的。”校长擦了下不存在的汗，“这栋楼四楼和五楼的楼道，还有天台的监控前天刚坏，还没来得及修。别的都能正常使用。”
“能确认他们没有作案时间我们自然会放人。”蒋恒带着校长下楼找到方芷，“从高一开始排查，一个班一个班地筛。”
方芷行动力很足，当即决定和何彬彬兵分两路，一个问老师，一个看监控。
案发时正好处于上课时间，任课老师对于缺课的学生记得十分清楚。方芷带着人把离开过教室的人统计一遍，甚至连不上课的老师都没放过，又让何彬彬重点看了一遍这些人的行动路径，最终确定在案发前后除了死者之外只有四个人上过天台。
“高三八班的任星辰，高二一班的陶智杰，高二六班的徐康，高一三班的郭伟亮。”方芷念出四个人的名字，“我们还向死者的老师同学了解了死者的人际关系。”
于汀热得不行，抱起一桶矿泉水吨吨吨喝了半桶，“我问过他们班同学了，都说这个俞浩凯人不错，性格活泼，乐于助人，除了成绩不好上课睡觉容易打呼噜打扰课堂纪律之外没什么毛病，也没听说有人跟他有矛盾。除了这些，他还是学校田径队的，主攻短跑。高一的时候就拿了不少奖。”
“对，我们打听到的也是这些。说要不是他成绩不好还打呼噜，喜欢他的人得比现在多一倍。”
听得唐旭嘴角微微抽动，他恨不得现在就撂挑子不干，赶紧杀到唐曌身边问问她是不是也喜欢这个俞浩凯。
蒋恒一把把蠢蠢欲动的人摁住，“别东想西想，想案子。先去把那四个人扣了。”
远远他就看见校长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扬声道：“您来得正好。”
“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蒋恒把四个人的名单给他，“这四个人不能走，剩下的人等我们将这里收拾好之后就可以有序离开了。”
“我记得贵校有个不开放的北门。”唐旭一推眼镜，“把这周围拦起来，让他们从那个门走。”
“我马上就去。”
看着年岁已高的校长离开的背影，蒋恒啧了声，“也不容易。”
唐旭点头赞同，“没让别人来跟咱们对接，算不错了。”
趁着等待的时间，方芷配合着于汀将十一班的孩子送到他们家长手里，并且仔细叮嘱要带孩子去做心理疏导。
尤山月已经有了初步判断，“符合高坠致死的特征，具体情况还要解剖之后才能出准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