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柳微动:“大富叔,此言当真?”
“当真。”
“不后悔啊?”
“绝,不,后,悔——”他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很好很好,钱在这里。”彩霞那白嫩嫩的手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五张银票。
“挖特?”所有的人目光呆滞望着这貌似钱的纸张,口中发出听不懂的西洋人话语。
大富哥一身丝绸衣裳,腆着十月怀胎大肚腩过来,手拿起一张二张三张。
肚子立刻就到了产房,眼睛如大缸:“这这这这这这这?”
“天下钱庄?徽商银联,大明境内通行……”
“怎么可能?”施伯文老夫子抢过一张翻来覆去仔细辩认。
“不用看了,我一摸便知真假……呐个,彩霞姑娘,我呢,刚刚只是打个比方,”
一千两白银是一巨大的款项,并不是他拿不出来,
问题是家中的河东狮吼母老虎会双刀——剁了自己。
“想无理由退货?”贾玉京笑了,轻轻咳嗦一下,竖起大拇指:“大富哥,豪横!
你今天的事情,我呢打算去天桥底,茶馆,戏楼,客栈,集市,庙会,东门南门西门北门说出你的大善人光荣事迹……”
“啊……”大富哥心中一阵哀嚎。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他后悔到肠子都黑了一大截,剩下不黑的是排泄物。
“扑哧!”小霞飞燕,小玉钏儿,小桔子思海里同时出现一个词汇:你好坏哦……
祠堂的人眼神立刻就变了,从轻视变的卑躬。
“喀喀~那个彩霞啊,你家欠我的钱不用急,
都是你个长头发,一天天滴在我耳朵边唠唠叨叨,
我说过了好几万遍,季杰是自家人,不还又咋啦?”
施伯文私学老夫子板着脸训诫身边老婆大伯母。
施仲武街道衙役也焦急甩锅道:“可不是嘛,我那个婆娘,
种田种傻了吧唧,几十两银子而已,
天天叭叭叭,烦不烦人?”
施叔英小商贩肥肥肌肉一抖:“呐个,4弟,这钱,其实呢我老早就忘了,连借条也不知道扔去了那个旮瘩……”
农夫施季杰张大嘴巴,两夫妻面面相觑,
什么人啊这是?
刚刚还差一点掀翻了桌子,就差不多要我卖田卖地了。
还没有完,只听——
以前,大伯母:啐了一口又一口,彩霞那死妮子,
每日里在贾府劳碌命,半点铜板也没见挣回来,
一辈子也就是个锤糠命——穷穷穷。
现在,大伯母:双眼猛放三尺豪光,像发现了一个超级大宝藏:
“咯咯咯~我瞅彩霞啊~这娃儿打小就有出息,勤快又能干,
果然不出大伯母之所料,早晚是要给我们施家带来非一般的荣耀的!
瞅瞅这会儿,500两银子,就跟咱家后院那菜地里拔颗葱一样!
不带眨眼睛的,豪!
还真是神奇,给咱老施家争了脸面,
往后看谁还敢笑话咱这一脉!
你这丫头咋就藏得这么深呢?”
先前,施家大女儿施青青把嘴也撇歪了:
你长的狐狸精一样,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穷骨头一根!
现今,啧啧,施青青羡慕得眼睛都要冒出绿光了:“彩霞姐,你真是咱村的骄傲啊!
你的能力强到原地骤升一丈八高,
以后可得带带我这个穷妹妹啊!”
往昔,二伯母见了她永远那嘴尖成了一个老母鸡,整天啄啄啄。
现下:二伯母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吞下个鸡蛋:
“哎哟喂,彩霞你可真是咱家的摇钱树啊!
这一下子发达了,是二伯母的骄傲,咱们也跟着沾光啦!”
前面,施家最小的闺女施小丫,嗤笑加起来不下一万下:
彩霞,就你那点破月例钱,还不够换颗糖豆儿,还想咸鱼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