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亦山思索之际,却见秦仲忽然站了起来。
他拿起面前的酒壶,然后扬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秦大哥,你这是”
萧亦山与陆坚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只见秦仲朝两人一拱手:“多谢二位能够给秦仲这个机会将事情和盘托出,如此,秦仲已无遗憾。”
萧亦山略微感到有些不妙:“秦大哥,这件事虽然错综复杂,但只要尽力调查,一定能够还你和其他六位一个清白。”
秦仲笑了笑:“秦某一直都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能够拨云见日,只可惜”
他忽然话锋一转:“秦仲在此恳请二位,日后若有机遇,请一定将此事结果告知于我。”
“这是自然。”萧亦山说道。
秦仲又是一拜,接着拢起衣袍,转身推门而出。
“秦大哥”
萧亦山追出去两步,却被陆坚一把拦住:
“秦仲应该已有了打算,这个时候,我们已无能为力。”
萧亦山思索良久,却也知陆坚所言正确,只是不知道秦仲接下来会做什么。
皇宫大门直通帝京南正门,这条笔直的街道宽阔非常,两边的建筑气势磅礴,无不彰显着大邺王朝的繁荣富饶。
街上声音嘈杂,往来穿梭的每一张脸,都代表着各自一段不同的人生经历。
秦仲时年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只可惜,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三年前,秦仲曾是街坊邻里最为羡慕的人,不仅在宫中当差,甚至还成了皇帝身边的禁军。
每次回到家,秦仲总能看到,原本只有母亲一人的家中,邻居、街坊、亲戚们纷纷沓来,与他和母亲问长问短,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而上次回到家中时,秦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究竟何在。
在秦仲心中,他相信这一切都与陛下无关,只是朝中的某些人在从中作梗。
虽然自己早已被夺去了殿前禁军的身份,但在秦仲心中,他仍是陛下最为信任的禁军,也仍记得陛下在参观完他与其他禁军的比试后,亲口所说的那句:“勇猛过人,强悍异常。”
这是秦仲人生最为荣耀的时刻。
也正是从那时起,秦仲便已经将自己的命交给了皇帝。
这是每一名禁军都应该拥有的品质与信念。
然而今日,这种信念似乎出现了一丝动摇,当那种想法盘踞于脑海,秦仲立刻便感觉到羞愧、耻辱、愤恨。
走向皇宫的同时,秦仲也终于揭开了自己头上罩着的兜帽。
当他可怖的面孔暴露于众人眼前,街上好些女子都发出一阵尖叫,更多的人则是对着他指指点点。
不过很快,这些人又都安静下来,不再去看他。
秦仲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落进大海里的石头,落下去的那一刻,勉强发出了一点声音,激起了一点波纹。
可不等那波纹散开,他的一切却又被这片大海所淹没。
帝京太大,人实在太多,像秦仲这样外表诡异的人,自然也不少。
比如眼前远处,便有一个高大神俊的年轻男子,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瀑布般的黑发更是拖到了身后地面上。
那男子五官完美至极,却好像是个瞎子,用一条黑色锦缎缠在眼睛上。
在男子身旁,有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搀扶着他,像是这黑衣男子的仆人
比起秦仲,这个人一路走来,倒是引起了更多人的瞩目。
就在秦仲与那黑衣男子擦身而过之际,对方忽然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