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八点,陈清出了市局大门。
她手机被卫音扔在银磴关了,没法打车,身上是工作人员借给她的现金,只能站在路口拦出租。
今日天气凉爽,陈清立在阴影里,没一会儿吹得打喷嚏。
她揉鼻子,一抬头,对面柳树下泊着一辆黑色宾利,车窗映着随风摇摆的柳条,看不到里面是谁。
陈清骤然紧张,在心里复述了一遍郑塬教给她的说辞。
严柏青果然在市局有眼线,他应该是时刻关注银磴关那起事故,掌握动向,不然不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良久,副驾驶车门推开,严柏青秘书朝她走过来。
“陈小姐。”秘书欠身,“严先生顺路过来,您去哪儿,可以捎您一段。”
陈清背过手擦汗,“他有公务的话就不麻烦了,我在里面待了两天两夜,怕污了严先生的车,等我回家收拾一下,改天约他见面。”
这会儿她拒绝不合适,太急切又显得虚假,拉扯一下,起码不会引起怀疑。
秘书笑了笑,“这样的话我不敢传,不如陈小姐亲自跟严先生说?”
陈清迟疑片刻,走到对面,叩了叩后排车窗。
结果没等到车窗降下,等到车门向外弹开,她抿唇,挪到门缝处,“严先生。”
男人穿着白衬衫,衣袖翻折得很规整,贴着遒劲的小臂。
他上下扫视,浅笑着,“看来没出大事。”
陈清头皮发麻,“抱歉,当时我没有人可以求救。”
“只有这一个原因吗。”
她藏在盲区的手指蜷紧,嗯了声。
严柏青沉默半晌,移到另一边座位,“上来吧。”
“我——”
“清儿,上来说,好吗。”
陈清深吸气,弯身坐进去。
严柏青目视前方,“你去哪。”
“宸园。”
车厢里骤然气压降低。
陈清望着窗外飞掠的树影和高楼,鼓起勇气,“那天,你去了吗。”
“你希望我去吗。”
“不希望。”
严柏青侧头,眼神些许探究,“为什么。”
陈清笑,“觉得你会阻止我。”
他仍是问,“为什么。”
“蒋璟言出事,萧公子不让我掺合,我怕你也同样。”
“除此之外呢。”
她摇头,一双眼纯粹天真。
严柏青忽地笑出声,递出手帕,“清儿,擦擦汗。”
陈清气定神闲,随意擦拭额头脖颈,不知怎的,她觉得严柏青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见过章小姐了?”
她一愣,“对,抱歉,我当时着急,怕卫音不配合,迫不得已用大红门剧院的事逼她,如果章小姐生气,我可以道歉。”
严柏青没说什么,接下来一路无言。
好在陈清顺利抵达宸园,她扭头,“我手机丢了,等电话卡补好后联系你,给章小姐赔罪。”
下车之际,严柏青拽住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