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个屁!”蒋璟言猛然逼近半步,逼得男人后退,“我一不是缉私队的人,二不是你的兵,听谁的命令。”
“您是——”
蒋璟言眼里是化不开的狂躁,高声训斥,“我管你们,你们管我女人死活了吗,保护都保护到山崖边儿了?”
男人大惊失色,指着下属,“你没安排?”
下属也慌了,“安排了啊,蒋老蒋夫人,都…都安排了啊……”
“呈德山庄呢!”
“山庄…”他嗫嚅,“没人提山庄啊,我还专门问了祥哥,他说蒋先生没成家…”
蒋璟言火气一股脑儿攻上头,“都滚蛋!”
……
银磴镇接到了跨省命令,在镇上打扫出一栋二层小楼,以便蒋璟言和几位领导暂住。
连卓和当地警方审问盘山路上那二十人,傍晚,带着大亮返回。
一楼客厅西角放了张贵妃榻,蒋璟言这时正在哄陈清睡觉,他什么也没做,什么都没拿,目光落在榻上的身影片刻不离。
“蒋先生。”连卓垂头,放低音调,“卫音不肯走,闹着要见您一面。”
男人岿然不动,他在身边,陈清精神松懈,好不容易睡安稳。
大亮眼瞅着他不打算去,连忙表态,“我在这儿陪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等了好半晌,蒋璟言走出客厅,“人在哪儿。”
“不远,来回十五分钟。”连卓简明扼要,他知道蒋璟言挂念陈清,特意将卫音带到附近的派出所。
卫音情绪不佳,宛如失了魂。
直到有人在对面坐下,她眼球涩生生转动,望着他,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不是要见我吗。”蒋璟言黑衣黑裤,眉头紧皱,没多大耐心,“我给你五分钟。”
“你没事了,陈清答应给我的,还作数吗。”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男人冷笑,“她答应你什么了。”
“我已经交代了绑架的细节,剧院那件事,她答应帮我压下。”
蒋璟言有一搭没一搭叩击桌面,腔调冷漠到骨子里,“她大度不计较,你认为我像吗。”
卫音眼里的光霎时熄灭,她苦笑摇头,“我早该知道…”
“说完了?”他起身向外走。
“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卫音眼角泛泪,“我和陈清几乎是同样的身世,我的专业,我的样貌,我的个性,不在她之下,你喜欢她乖顺,我也不差。”
蒋璟言背对她驻足,没回应。
“我知道现在人人都谴责我,可剧院的前辈欺负我,毁我的琴,砸我的化妆品,占我的演出位置,没有人替我撑腰,哥哥只懂得脚踏实地,他让我忍忍,我忍了,旁人就能放过我吗。”卫音双手铐在桌子上,她悲从中来,“陈清有你和严柏青庇护,我能怎么办…”
“那位前辈针对你的原因,是你曾诓骗她参加酒局。她原本家庭美满,被迫伺候一个六十多岁的金主整半年,你装病让她替你去表演,毁其终生。”
“她不去,伺候金主的就是我!”
“你没有拒绝的勇气,却有拉人垫背的狠心,既然厌恶潜规则,就不该用他人讨好上位者,到头来反而怨这世道不公。”蒋璟言字字铿锵,仿佛盛着巨浪,一次一次,砸出轰天巨坑。
他一步步迈近,“若你安分守己,我看在卫主任面子上,会把你当卫家小妹看待,可你虚伪惯了,虚伪的自强,虚伪的爱慕,从始至终,咎由自取。”
男人嗓音沉凉,回荡在狭小的询问室,压迫感十足,让人透不过气。
“至于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卫音抬头。
蒋璟言俯视着她,脸色寒如冰霜,“因为你,不是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