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心思谁猜得透,柏青不也占两头?他管什么闲事。”
“我能保证柏青不出格,你能吗。”
“如何界定‘出格’的标准另说,总归蒋家家风好,容不得哪位姑娘借肚子上位,严家不一定。”
这就是戳心窝子了,严苇岚气得直哆嗦。
蒋夫人不急不躁,云淡风轻的,陈清倒是脸涨红,像有把大火烤在屁股下,没一会儿满背的汗。
章韵同样坐立难安,距离蒋璟言给的时间越近,她越慌。严苇岚此刻是一句话不愿说,有台阶也不愿下,只好由她来说。
“蒋夫人,事情问清楚了,我和严伯母是关心则乱,您多担待。”
蒋夫人浅笑着嗯一声。
章韵忙不迭搀扶严苇岚,连卓拉开门,毕恭毕敬送她们出去。
严苇岚侧头斜了陈清一眼,“陈小姐有靠山可以坦然,但柏青为了救你,和绑匪谈了笔交易,这一点你无法开脱。”
蒋夫人扬声调,下逐客令,“审犯人?今日我不计较,下次动歪脑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
她指向不明,严苇岚压着火,拂袖而去。
陈清半天没回神,她不知道有交易这回事。
难怪严苇岚和章韵要气成这样。
大门重新合上,蒋夫人翻眼皮,“摆的什么架子。”
她灌了一大口茶,嘟囔着起身,“臭小子还顺带威胁他老娘,蒋家真奇了,个个儿是天王老子,只有我是孙子。”
陈清实在没憋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她及时刹车,眨巴眼,“没笑。”
蒋夫人瞪着她,粗着嗓子,“不是去彩排吗,路上说。”
连卓开了车库里的奥迪,是蒋璟言给陈清买的,比较低调,她没开过几回。
他紧跟前面的车,一刻不放松。蒋夫人刚刚肯出头挡了严家章家,不管她是维护谁,论迹不论心,让陈清和她同乘一辆,这个要求不能驳。
蒋夫人目光掠过后视镜,语气听不出喜怒,“昨晚璟言带你去了宸园?”
“是。”陈清没想着扯谎,蒋夫人自然是得了卫音的消息才来质问,没必要藏。
“那是我和他父亲为他准备的婚房。”
陈清揉着手腕,顿住。
“他既然肯带你过去,我明白他的心意。”蒋夫人注视她,心平气和的,这姑娘能得到蒋璟言的肯定,愿意为她折腾这么久,自然不是一时兴起。
“你明白我为何非要毁了这段缘分吗。”
“明白。”
蒋夫人目视前方,语重心长,“父母和子女,各有各的人生,按理说,不该干涉。今日我说句实话,我打算将恶人做到底,保住他父亲用血汗换来的荣耀。”
陈清仍是点头,“我明白。”
“闹到如今,我也累了。”蒋夫人叹了口气,“璟言年纪不小了,你正是大好年华,专业优秀,模样俊俏,有很多路可以走。”
车厢里的沉默闷在胸口。
“我有自知之明,对蒋家从始至终没有贪念,这份缘分断在何时,我也不在乎。”陈清每说一句,这份沉重多一分,“可是蒋夫人,在那之前,我贪的只有一样。”
四目相视,蒋夫人眼底溢出一丝动容。
良久,她扭头,“身世是最不值一提的,这段缘分,麻烦在第三人的情意。”
陈清眼神茫然。
“柏青若求他生父出面,要璟言放弃你,他那个性子,逼急了,是会用身家性命来拼,可蒋家有难言之隐,我儿子为他心爱的人冒险,我不能让我丈夫冒险,在场面控制不住之前,我希望由你主动。”
“生不逢时,遇不逢时,爱不逢时。”蒋夫人轻轻拍了拍她脸蛋,“别怨我,怨这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