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青扶住她,手指的温度渗进单薄的布料,紧挨着胳膊内侧的皮肉。
陈清后退,“抱歉…”
严柏青外衣的纽扣磕在她眉心,拧出一片红。
他伸手,“疼吗。”
陈清躲开,后知后觉揉在那儿,“没事。”
严柏青垂下手臂,“这场演出加了卫音的位置。”
“嗯,看到了。”
“蒋伯母亲自托付,我没得选,大概率,乐团的人会格外照顾她。”
“我明白。”
他轻笑,“我看你不太明白。”
陈清愣怔,在脑子里回想,哪一句落下了?
严柏青无奈叹气,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易懂,“如果有冲突,卫音有人撑腰。”
言尽于此,陈清恍然。
无论是学校还是协会,见风使舵是人的本能反应。卫音和蒋夫人同一条战线,自然是要想办法掺合她和蒋璟言,小手段蒋夫人看不上,也不方便做,只得让旁人来做。有了这份许可,无论卫音要做什么,这里的人都会给她‘行方便’。
陈清深吸气,“我和琵琶手仅限于舞台配合,也不同校,私下不会有交集。”
严柏青沉默片刻,“总之,你万事小心,人是我带来的,她背后是蒋夫人,万一你们产生矛盾,我没法出面袒护你。”
“没关系。”她抿唇,“我自己可以解决,谢谢严先生。”
走廊里另一间更衣室门被推开,陈清快速道别,跑回袁卉身边。
严柏青望着她的马尾辫,哑然失笑。
陈清在与他相处上格外有分寸,界限感过强了。他并不是不近女色,甚至短择过,一般人若有他这样的后台,哪怕只是认识,恨不得昭告天下,即便不去仗势欺人,也不会像做亏心事一样避嫌,剧院里不少演员当情人当得不亦乐乎,既不用负责,也不用传宗接代,贡献青春与身体,得到自己想要的荣耀,双方各取所需,到了日子和平分手,懂事的还能落下个‘友情跳板’,继续风光。陈清从不对外消耗她的情感,一丝一缕皆有她的考究,可能,这便是蒋璟言舍不得她的原因。
联排过程非常顺利,袁卉的位置和卫音隔得不远,时刻用余光观察她。
结束后,袁卉总结,“是个高手。”
陈清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点头,“卫音是专业第一,咱们学校的琵琶手中间好像乱了一小节,被她拉回来了,确实比不过。”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她沉得住气,男女关系上是个高手。”
陈清没搭腔。
袁卉凑近她脸,“你更沉得住气,以不变应万变,你是超高手。”
“得了吧。”
“我说真的,严先生照顾你那么多次,你还老实巴交跟我们挤在一间更衣室,看看人家,一个人一间,有空调有果盘。”
“你羡慕啊?”
“废话,热死我了。”袁卉用手扇风,“你这么踏实,我要是严先生,肯定选择你,不会给自己惹事。”
“我和严先生只是普通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选我干什么啊。”
不管她如何解释,袁卉听不进去,固执地为她出谋划策。
今天是第一次联排,主办单位要集合演员开会。
陈清来到会议室门口,卫音恰好也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