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气得发抖,扯下海报,试图将那些莫须有踩碎。
“滚开!”房东扑上来,“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你还要不要脸!”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她是孤儿。”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房东听到。
她眉毛高高扬起,言语也刻薄阴毒,“死了爹妈的玩意儿,怪不得要卖肉!”
陈清双眼满是红血丝,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砸出去,“是你丈夫猥亵!警察都——”
“你闭嘴!”房东搧了她一巴掌。
陈清要还手。
房东抓住她胳膊,拉扯间,拽坏了衬衫扣。
她里面穿了件背心,但锁骨和胸口的痕迹完全暴露。
房东瞪眼,气势更盛,“看看,看看!”
陈清背过身蹲下,哆嗦着捂住。
房东不依不饶,非要板过她身体。
蓦地,有人握上她肩膀。
陈清吓坏了,跪坐在地上,死死蜷缩。
“清儿。”严柏青用外套裹住她,屈膝蹲下,“是我。”
陈清眼球被泪覆盖,睫毛戳着眼睑,看不清楚。
她耳鸣了,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只闻到青松木香。
严柏青不敢贸然碰她,回头叫来一位女教师,“你,带她去我车里。”
他身后跟了几位校领导,疏散人群,叫保安控制闹事的房东。
楼门口闲杂人等清理完毕,校方封锁宿舍楼,紧急通知各班辅导员去宿舍开会,避免有学生在网上乱发贴,一经发现,记大过处理。
嘈杂的议论声远离,陈清还是不肯起身。
严柏青陪她蹲在原地,等她冷静。
良久,陈清怯生生抬头,“严先生。”
严柏青望着另一处,避免看到什么。
听到声音后,他眼皮颤了颤,“能站得起来吗。”
陈清双手揪着衣襟,余光瞥向四周。
严柏青把外套袖子提起,“先穿上。”
说罢,他站起,后背宽阔挺拔。
投下的影子完全遮住陈清。
她穿好外套,扶着墙柱使劲站直。
牛仔裤上有房东的脚印,她拍打,灰尘沾了水,拍不掉。
宛如适才那些人的打量和探究。
人心和流言判的罪名,解释和自证是无用功。
摆脱不掉的。
严柏青听到动静,没立刻回身。
直到陈清绕到他面前,一双眼红肿,“严先生,谢——”
“叫我柏青。”他轻笑,“忘了吗。”
她张了张嘴,没喊出口。
柏青…
太冒昧,也太亲密。
严柏青负手,语气松弛,“你答应过的。”
陈清抿唇,尝试性说了句,“柏青,谢谢你。”
她说得别扭,后背起鸡皮疙瘩。
严柏青满意了,轻挑眉,“吃午饭了吗。”
她摇头。
“你请我吃饭,算回报,同意吗?”
陈清有自己的存款,兼职工资和奖学金足够她生活。
可严柏青的身份,不能随便吃一顿打发。
她在路上查看余额,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
车子在贤轩茶楼停下,陈清记得这里,以正宗淮扬菜闻名,晚上会有曲艺表演,吴侬软语婉转悠扬。
去年过生日,蒋璟言带她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