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没能躲过学校的安排。
蒋璟言不接电话,她无计可施。
民乐系选了几个平时舞台表现力较为成熟的学生,组了个临时乐团,其他各系也紧锣密鼓准备。
其实校内有现成的,但本次机会难得,有人走后门,想争一个露脸的机会,这才重新选人。
陈清和袁卉都在其中,整日除了上课,就是排练。
晚上也在宿舍,没时间回公寓那边。
三日后,午休时间,陈清趁人少,在排练室磨曲谱。
忽然有人来敲门,“陈清,有人找。”
她搁下琴,“谁啊?”
那人眼神意味深长,“贵客。”
陈清蹙眉,没搭理他,出楼道。
最近气温攀升,校园里柳条抽芽,琴楼附近的鸢尾花也开了,不少学生打卡拍照。
蒋璟言的座驾堂而皇之泊在路边,黑色车身在阳光下锃亮,无声彰显着身份。
陈清杵在台阶上,手心全是汗。
她犹豫的这会儿功夫,连卓跨下车,拉开后排车门。
男人的西裤若隐若现,上半身被阴影遮盖,看不真切。
四周打量的视线越来越密集,陈清头皮发麻,快速钻进去。
刚坐稳,司机一踩油门驶离。
蒋璟言一张脸晦暗不明,没解释要做什么。
车子驶向机场高速。
陈清慌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不吭声,侧脸处的线条紧绷。
浑身似蒙了一层寒霜。
“蒋璟言!”陈清大喊。
连卓默默升起挡板,后排空间陡然私密。
蒋璟言看向她,一双眼黑漆漆的,辨不出喜怒。
陈清不愿靠他太近,背贴车门,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
“什么时候见过严柏青。”男人语气凌厉。
陈清一愣,确实见过。
蒋璟言伸手,轻而易举握住她后颈,猛地拉拽。
陈清猝不及防,鼻梁撞上他面颊,撞得酸疼。
“陈清,你挺有手段。”他垂眸,语速不疾不徐,“这么快背靠新的大树。”
“我跟他——”
“在晚宴现场,是跟我在休息室之前搭上的,还是之后?”
他直白提起那幕,陈清面红耳赤,“我没搭上他。”
蒋璟言像是没听到,自顾自说下去,“严柏青为你解决了那个人渣,倒给我省事儿,不过以后用不着他费心了。”
“蒋璟言…”
“希望你在省外还能有本事找到新的金主。”
陈清瞳孔涨大,不知是因为他这句讥讽,还是因为他这个通知。
“你要送我走?”她哽咽,泪顺着眼角流进男人手掌。
蒋璟言胸中一股燥火,嘴唇厮磨她,“这么不愿离开他吗。”
陈清奋力挣扎,无奈男女力量悬殊,折腾半天,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几乎瘫软在他臂弯里,嘶哑着嗓子,“蒋璟言,我求你。”
“求我什么。”
“我不想走…”
“理由。”
她说不出口。
不想离开。
不想去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他的地方生活。
她早已不是父母恩爱、家庭圆满下的小孩子,有独立能力,到哪儿都能活。
可人总要有私心。
即便这是段注定要斩断的孽缘,能在一所城市里,就够了。
蒋璟言大约是不忍心,手劲儿小了些,“待几年,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