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点头,却只数了十个铜板:“大锅饭我吃得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有时候要找人帮忙,得花点钱钱。”
还知道花钱办事,挺机灵,郑则没说什么,又往他手心多放了五个铜板:“十天后再来接你。”
得到这句保证孟久安心了,“嗯!”
盐炒瓜子给林秋家送了一斤尝鲜,两斤留家里放着,怕有人来问。剩下六十五斤全带来镇上。
正午没人,掌柜喊店伙计拿簸箕出来,郑则解开麻袋往里倒,掌柜担心麻袋中下段的以次充好,让他多倒点。
郑则不介意他严谨,就怕他含糊。
瓜子大小均匀颗粒饱满,鲜香酥脆并无发霉,确实是新炒的,掌柜尝过后点点头:“可以,十四文一斤收。”
“暂且先收五十斤,若是店铺这两日吃得下,之后再加斤数。”掌柜拿出算盘拨弄,“&39;碎壳钱&39;要按一斤损耗六厘算。”
周舟知道有扣损耗的说法,但是,“一斤扣六厘太多了,我们的炒瓜子是经过三簸两筛的净货,您常年收货定能瞧出来。”
生瓜子是阿娘一盘一盘筛,他和孟辛一粒一粒捡出空壳烂粒,花了大力气选的呢。
“您若不信,可以用蔑筛再过一遍,碎壳绝不过二厘!”
掌柜自然知道,但收货就这样,都得压压价格,利润越高越好。
他摆摆手,坚持要扣六厘的碎壳钱。
周舟心疼郑则外出收货,一家人辛苦炒了还被压价,难过得想说,要不就不卖了。
郑则好似听到他心声一般:“多谢掌柜,我们再看看。”
周舟惊讶地看向他。
掌柜的也不强求,他是管事并非老板,店里收货自有规矩,不成就算了。
两人走出铺子,郑则把麻袋扛上牛车,转头见小圆球戴着帽子埋头闷脑的。
周舟自责,觉得是自己说话太急才没谈成。
“郑则我们像卖莲藕那样叫卖吧,干货店卖二十一文,咱卖十八文。”
这个价格一定能卖出去的,况且他们家瓜子炒得这么好。
郑则伸手抬起他的小圆脸,等嘴巴没再埋进护领后,又说:“张嘴。”
“啊——”周舟乖乖张嘴,刚啊一声,寒风立马灌进他嘴里,“咳咳咳!”
“风这么大,天这么冷,嘴巴张久点都能把你这小圆球吹鼓了。”
郑则重新帮他拉好护领,搂过人低声说:“咱去城西逛逛,那里酒楼茶楼、点心干货铺子也多。”
对啊!周舟瞬间精神,镇上不止一家干货店,他去过城西好多次,知道那里是平良镇玩乐去处最多的地方,当即催促:“快走快走!”
茶楼没有门路难送东西进去,郑则仍是带周舟去干货店问。
这家店铺紧邻富人住宅,再穿过一条街就有酒楼和饭馆,此时店里客人很多,掌柜听闻来意也没不耐烦,反而让他们扛麻袋进里间说话。
“若是炒货品质好,都好说,我们铺子客源多,含糊不得。”
掌柜长得精瘦,他让伙计拿了两个垫油纸的竹筐,一麻袋瓜子全倒里头,周舟紧张地看他检查品尝。
郑则:“我们炒货前,已经精细过筛去空壳,若是满意,家里还有六七百斤的货,还按这个品质卖给您。”
掌柜点头:“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十六文钱一斤,碎壳钱按一斤损耗二厘算。”
盐炒瓜子确实是好的,临近年关炒货供不应求,掌柜也干脆:“可以,损耗要按三厘算。”
想到别处订货急要,便说,“剩下的若能五日内炒好送来,我还按这个价收。”
六十五斤瓜子,十六文一斤,每斤扣去损耗三厘,这一趟共得一两又零八文钱。
掌柜提醒:“品质要和这趟一样。”
郑则:“一定。”
走到牛车处,周舟迫不及待问:“你胆子好大啊,十六文一斤?!”
郑则笑着说:“你没听到吗,他们盐炒瓜子卖二十三文一斤。”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行就再谈,喊价怕什么。
太好了!
“你可真厉害,将来一定能赚大钱!”
盐炒瓜子有销路就不怕,郑则又买了四十五斤粗盐回家。
接下来,郑家一家投入火热备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