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心情沉重。
相反，一股莫名的酸涩和轻松萦荡在我的心间，我慢慢转过头看向外面的窗户。
太阳正热烈，边上的树木生长繁茂，但是我和苏婕，恐怕再也没有以后了。
想到昨天晚上做下的决定，我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起来了就赶紧去洗漱啊，坐在那傻愣愣笑什么笑？待会护士来又要骂我没照顾好你！你小子看到我被骂，说不定心里偷着乐是吧？”
护工口中满是不耐烦，大步朝我走过来，丝毫不顾我身上连着的仪器设备，就要动手把我扯下床。
我的声音虚弱，身体上的痛楚还未完全散开。
“等一下，我走不动。”
护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上下打量我一眼，很是鄙夷地说道：“亏你还是一个男人，这点子力气都没有。难怪你老婆，朋友要抛弃你。”
我原本沉静的心脏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又隐隐地泛起疼痛。
为什么有人刻意这样肆无忌惮地戳中别人的伤心之处？
并且还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呢？
我没有再说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踉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扶着柜子站稳。
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苏婕请过来的护工就站在床尾抱着胸，下巴仰着高高的，用鼻孔看着我。
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在等着我向他摇尾乞怜。
那模样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
苏婕。
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永远带着温和如同阳光一般的笑意。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到后来，这副本该充满温和的笑容的脸上，却出现了许多本不该出现的情绪。
对我的厌恶、嫌弃、憎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美丽的脸庞也随着扭曲起来。
我一个晃神，没有站稳，险些要抓住边上的点滴挂钩，却在关键的时候被护工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这个废物，站不稳就是站不稳，早知道就直接摔了就行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还要苦苦坚持这么长时间。”
是啊。
我和苏婕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变质了，真不明白为何还要苦苦坚持那么长时间。
等待身体上的痛楚慢慢消散下去之后，我撑着地板上准备起身，手掌因为用力，皮肤上的针眼已经慢慢溢出鲜血。
我并不在意，跟心中的疼痛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是我越想要站起来，就越是有人不让我如意。
“要不要我帮你啊？”
护工的声音出现在我头顶，但他并不是出来帮我的，而是一脚踩在了我本就流出鲜血的手背上。
我低声嘶了一下。
护工面上的表情十分可憎，就像是还不够尽兴一样，用力地碾压着我的手背。
我能感受到一阵火辣辣地疼，想要使劲推开他，却怎么也没有力气。
“你在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女音传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我和护工同时抬头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仍然期望出现在门口的是苏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