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算是秘辛中的秘辛了,传出宫外总是不好听的。
外头的人没听过也属正常。
“这是真的?熊是很凶残的几个小孩子怎么斗的过熊?皇后娘娘就不怕他们几个被那头熊给咬死?”
“她怕?她怕就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选了五个都是没有母妃的皇子,就算死了,万岁爷那儿也是不在意的,没人替他们心疼。”
“那场厮杀中,其他四个皇子两死一伤一残,残的那个没出半个月便伤口溃烂而亡,伤的那个是我们主子爷替他挡了一胳膊,他才算是活了下来。”
“那头熊的利齿刺穿了我们主子爷的铁护臂,穿进骨头里,我们主子爷就那么忍着痛取了那头熊的两只眼睛,又用力将自己胳膊从那熊的嘴里给扯出来”白春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抬手比划了个盏口大的样子,“人被抬出来的时候,那么大的血窟窿啊!一直往外冒血”
他又抬袖抹了一把泪,“那会儿,我都以为我们主子爷活不了了”
“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我们主子爷的胳膊还时不时发痛,那伤,是好不了了不过,他身上的伤也不差那一处。”
“您知道的,他十六岁就带兵平西宁去了,往后的功绩更是不必提,那身上,没一块好地儿。”
“他生来便是皇子没错,可他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是他拿自个儿的血肉拼来的,他不像别的皇子,坐享其成”
“即便是被皇后娘娘养在身边之后,他也从未停止精进自己,这么多年,他一刻都不敢松懈学业技艺在众皇子们中间永远是头筹”
倒还真是相较于八皇子贺璋,太子贺麟的人生可以说是极其顺风顺水
章清壁的眼也有些红了,贺璋竟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过往
所以,正是因为幼时的被迫厮杀和不被善待,才造就了他如今的心狠手辣?
一时,她感到她的心头对贺璋的恨意竟少了一些,并对其起了一丝隐隐的同情。
在那个十岁的年纪,他该是多么的无助?
不过只一瞬,章清壁又恢复了理智。
即便如此,就要抢自己皇兄的太子之位么?显然,这个理由并不够充分
可是总而言之,章清壁还是头一次感到真的没那么恨贺璋了。
至少不再想要他死。
“那个被他挡了一胳膊救下的是哪位皇子?”
“养在九公主的母妃,杨贵人名下的十七贝勒,贺观。”
“是么没听九公主提起过,那主子爷的母妃呢?究竟是因何被囚的?如今又是什么境遇?还活着么?”
白春缄默片刻,“还活着,就在西宫后头的角楼里,主子爷从未去看过她,因为皇后娘娘不允,是为何被囚恐怕”
白春说着,转头看向章清壁,“容咱家说句不好听的话”
“您说。”
“没有谁比您曾经的准婆母更加清楚这里头的事儿了说白了吧,我们主子爷夺的并不是那太子之位”
章清壁心里头的疑问越来越大,正欲再追问几句,里头便有了动静。
二人赶紧站了起身,软帘一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同章清壁想象中不一样,那女子的衣裳是穿好的。
直到那女子走近了些她才看清,二人白日里是见过的。
是巴颜童为贺璋选的两个侍妾的其中一个。
孙君竹。
“章姑娘进去吧,主子爷要茶。”
只这么一句,章清壁还未回话,孙君竹便朝二人微微点了个头出去了。
白春赶紧走至一旁将茶备了给章清壁端了来。
屋内只点了一只蜡,昏暗暗的,不大看得清。
她将瑶盘往案上一搁,走至榻边,榻上的人仰躺着没睁眼,着明黄色里衣。
胸口处的衣襟没系,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胸膛。
虽然白,但看起来并不孱弱,是有线条的,很结实硬朗。
配上他那张脸,着实迷人。
想起白春方才的话,她不禁将头偏了一些,往他胸前那敞着的领口里看。
她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白春所说的那么多处伤。
奈何光线太暗,她只得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正仔细看着,榻上的人却缓缓坐了起来。
章清壁脸上一热,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贺璋盘坐在榻上,眼眸疲惫的望着章清壁,沉声开口。
“章清壁,你想看爷的身子就直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