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某个被堵住的位置,越发沉闷窒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司陆的一番话,甚至让她不知道自己改如何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急救室的灯“嘭”的一声灭了。
明若愚听到声音,瞬间条件反射一般跳了起来,直直地冲到了大门口。
大门打开,医生缓步从里头走了出来。
明若愚站在原地,莫名地想起自己抱着傅以承,身下一滩厚厚鲜血的样子,恐惧地甚至连问一声情况如何的话,都没了勇气。
还是司陆走过来,低声问了句,“情况怎么样?”医生这才摘下口罩,舒了口气。
“身上有几处骨折,倒是没有太大的伤口,但是因为刀伤比较多,失血过多。所以身体比较虚弱。所幸病人身体素质不错,扛了下来。以后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才是。”
司陆点点头,“谢谢医生,知道了。”
身边,明若愚却像是瞬间被人硬生生地抽干了力气一般,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太太。”
司陆下意识要去扶她,却被她轻声呵住,“别碰我。”顿了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似乎也才刚刚注意到一般,“我身上,很脏。”
正说着,里头传来移动病床的声音,还在昏迷的傅以承,被几个护士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往病房的方向走。明若愚还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视线却伴随着移动床的远去,一路紧紧跟着。
直到一群人快到了电梯的地方,她才狼狈地用双手撑着地面,用力站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却因为自己的一身的臭味和狼狈,始终和一群人保持着距离。
司陆和几个护士,推着移动床走电梯。
明若愚走楼梯,赶在他们出电梯之前,一路跑到了楼上。
…
护士们走了。
因为傅以承的麻药还没褪去的关系,被送到病房之后,人一直没醒。
司陆在病房里看着,明若愚就蜷腿缩在外头的长椅上,虽然只是秋季,入夜之后,天气还是格外寒凉,没多久,她就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跟着渐渐发紫。司陆好几次出来,都有些看不过去。
“太太,我还是找人送你去酒店,先洗漱一番,再…”
话没说完,就被明若愚开口打断。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说着,下意识看了眼隔着他和她的那道门,轻轻地扯扯唇,“他不醒来,我不放心。我看着他醒过来…”
司陆没办法,只好任由她去。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被冷意冻得昏昏沉沉的明若愚隐约间听到身后的病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瞬间惊醒,起身从长椅上跳了下来。
还没到房间门口,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那声音尖锐刺耳,吓得依然有了几分困意的明若愚,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她接过电话,那边立刻响起舅舅焦灼惊慌的声音。
“小愚,是你吗?小愚你告诉舅舅,你现在在哪儿?”
明若愚一惊,下一秒顿时了然,心里大约已经明白,舅舅估计是已经知道了覃月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了,当即冷静下来,轻声对电话里说。
“舅舅,我没事,我很好。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我在医院里。”
那段一阵静默。
半晌,舅舅忽然沉沉地说了声。
“小愚,是舅舅对不起你,是舅舅没保护好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放心,你舅妈对你做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舅舅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干什么?我都跟你们说了,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覃月欠了你们什么,你们尽管去找她!”
明若愚神经一紧,厉声喊了声。“舅舅,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头立刻传来手机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打砸声,舅舅的声音越发虚弱起来,“住手,你们快住手,我…”
明若愚忽然想起来,覃月说过的,舅舅有心脏病。
于是想也不想地,她握着手机转身就跑,朝着走廊尽头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身后,病房的大门忽然打开,司陆一脸惊喜地冲了出来。
“太太,傅少醒了,他说要见你…”
空荡荡的走廊,哪儿还有明若愚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今天太晚了,欠亲亲们一更,明儿给补上(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