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愚有些意外。
“你会把脉?”
在她的认知里,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矜贵,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的出生,似乎就是为了拿签合同的签字笔的,没想到,他居然懂得这个。
傅以承的表情很淡,似乎因为注意力都在安爷爷身上,回答的很随意。
“嗯。有个朋友懂这个,一起玩儿的时候学过一些皮毛。”明若愚怔然,有些困惑看着眼前的傅以承。
总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一样。
似乎在她面前,他放下了自己高高在上,骄傲自负的本性,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棱角的男人。这样的傅以承,让她觉得陌生,似乎才刚认识一般。
明若愚不愿让自己多想,不自觉的扭开头,移开视线。
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傅以承,都不管她的事。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伤过那么多次,如果连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都没有,岂不是要辜负了自己想要重新开始生活的勇气?
片刻,傅以承收回手,说了句让明若愚安心的话。
“放心吧,他年纪大了,歹徒施力有些狠,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很正常。”
明若愚松了口气。
“嗯。”
两个人沉默的片刻,不远处忽然传来嘹亮的警笛声,朝着小院的方向一路由远到近。
傅以承起身站了起来,用脚踢了踢明若愚的脚尖,“去拿你的行李。”
明若愚咬着唇,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一时间愣在原地没动,末了就听到男人“嗤”笑了声,嘲弄地反问了句。
“难不成你想留下来,陪着留笔录,一起演后续?”说完已经转身,单手插袋往院子里走去。
明若愚咬了咬牙。
她自然不想。
对这种事情,她从心里实打实地排斥不愿面对。
犹豫一番,她将存折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安爷爷的身下,这才起身冲到隔壁房间,拉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头冲。
人刚到门口,手腕就被傅以承一把拉住,“你想到村口去接警察?”
明若愚顿时噤声,脱口就问,“那怎么办?”
男人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抬手照了照不远处的一条小路,沉沉说了声,“走这里。走到尽头就有公路,如果运气好,可能会碰到车子。”
明若愚再度问了个蠢问题。
“你怎么知道?”
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们以前…
男人的脸在时上时下的光束里时隐时现,一双眼睛里却迸射出晶亮的光,直直地落在明若愚的脸上,半晌,似笑非笑地说了声。
“若若,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
明若愚的心口,顿时像被什么蛰住了一般,针扎般疼了起来。
她拉过行李箱,接着手机不算明亮的光线,越过男人的身边往前走。
男人的手从旁边伸出来,“我来吧。”却被她瞬间躲开。
“不用,我自己可以。”
男人高大的身体立在原地几秒,又抬步跟了上来。
身后的警笛声很近,渐渐停在安爷爷门口,没了动静。
眼前一片漆黑。两个人之间弥漫着一股窒息沉闷的气氛,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明若愚在心里下意识抵触这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傅以承来干嘛。
也不知道他还要跟着自己走到哪儿。
但从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的那一瞬间,她就不愿意再跟她由过多牵扯了。脑海了千回百转,正在往前走的明若愚忽然动作一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糟糕。”
身边的男人沉沉问了句。
“怎么了?”
明若愚咬唇,“远臣去世前送给我的那块怀表不见了,肯定是出来的时候太匆忙,落在安爷爷家里了。”她说着就要转身,“不行,那是远臣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要去拿回来。”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夜色里,手机的光线越发微弱,男人的目光静静地穿透深夜,无声地落在了明若愚的脸上,似审度,似探究,似无声无息的缠绕。
片刻,松开她的手,沉沉地说了声,“在这里等着,哪儿都别去,我去去就回。”
明若愚没有拦他。
只等男人的步子越来越远,直到在耳边消失不见,她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着不远处的大路,狂奔而去。
她一定要甩了他。
一定要!
作者有话说:亲亲们,明天开始就恢复两更了哦。谢谢你们一直都在,橙子爱你们(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