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傅以承冷笑了声。
“你倒是挺会比喻。”
“那是。”司陆扭过头,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傅以承胸前陡然被染红了一大片白色衬衫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傅少,你的伤口崩开了!”
…
明若愚裹着司陆给的外套,抱着骨灰盒缩在停车场的角落里好久。直到双腿间的疼痛消失,不再打颤,她才扶着墙,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路艰难地往外走。
出了停车场,她打了车,去了最近一家酒店,将骨灰盒和自己满是淤青的身体裹在西装外套下,给自己开了个单间。
她的身上太脏了。
她不能就这么送远臣走。
前台小姐接过她的身份证,一边做身份登记,见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由得生了戒心,下意识探出身体,往她的方向看了看,一边试探着问。
“小姐,这是…”明若愚抬眼,微微用手将自己锁骨处的衣服拉开,露出上头青紫色的痕迹和大大小小的吻痕,满是不在乎地说着。
“刚和男友做完,我想把自己洗干净。”
“哦。”
前台小姐了然地应了声,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客气变成了鄙夷,但还是出于职业素养,耐着性子将身份证还给她。
“这是您的身份证,请收好。”
明若愚不在意。
对她来说,傅以承能当着自己助理的面把她压在车上做那种事儿,她的尊严在旁人眼里,早就不重要了。
上了楼,她将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进了浴室。
她将水温调到最冷,脱了衣服站在蓬蓬头下。她仰着头,浑身发颤,任凭冷水将自己浇灌彻底。她拼了命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将傅以承留在身体上的痕迹给搓洗干净。
直到她浑身冰冷,牙齿和嘴唇开始剧烈打架,她才擦干身体。将司陆带给自己的那套崭新的女装穿在身上,静静地站在镜子前。
黑色修身的连衣套装,每个尺寸都巧合地拿捏的刚刚好。
她不喜欢这种极致张扬的感觉,但她喜欢这颜色。
黑色。
刚好适合她穿着,去送她的远臣走。
做完一切,她走出浴室,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骨灰盒,走到一旁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她实在实在太累了。
“远臣,你等等姐姐好不好?我就睡一下下,睡一下下,姐姐就送你走,好不好?”…
医院。
空气里到处都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解开傅以承的衬衫,看到他被刺伤已经缝合好甚至慢慢在愈合的伤口,尽数裂开,脸色一变,长长地抽了口气。
“傅少,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医生虽然不悦,但面前坐的到底是傅以承,他也不敢多说,只能在看过伤口之后,冷静地开口说道。
“伤口全都裂开了,要重新缝合。”
傅以承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倒是司陆脸色有点难看,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伤口,忍不住说道。
“傅少,我觉得你就是应该听人家医生的。伤口还没恢复好,就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这次缝合之后,你就直接住院吧。我通知太太,让她…”
话没说完,却被傅以承冷声阻止。
“不。你去调查她的行踪,缝合之后,过去找她。”
事实上,连傅以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有这种心思。
总是隐约间觉得,有关明若愚,似乎有事要发生。
…
明若愚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在梦里,弟弟明远臣一直再重复不断地说着话,一遍又一遍,都是一样的内容。
“姐姐,你要答应我,和阿承哥哥好好在一起。”
“姐姐,你们要好好在一起。”“姐姐,你们要好好相爱。”
她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摸过时间看看,上午十点半。
她下床,起身用黑色西装外套将骨灰盒包裹起来,抬步就往外走,冷不丁“啪”的一声,从口袋里掉出来一个的东西。
她低头去看,才发现是一把短刀匕首。
仔细看,才知道是当天她刺伤傅以承的那一把。
她这才反反复复地看了遍,发现这外套,不是司陆的,而是傅以承的。因为颜色相同,又是司陆给的,所以她就下意识认错了。
她将匕首捡起来,默默抬手放进口袋里,拉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到了一楼停下,她抬步走出来,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