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承斜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夹着一支还在燃着的香烟,跟前临时折叠的烟灰缸里,散落着满满的烟灰和燃尽的烟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尼古丁的味道。
看样子就知道,他来的时间不短了。
明若愚下意识紧了紧手,故作镇定地走向病床,脱了鞋,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没去哪儿。我只是觉得病房里太闷,自己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傅以承豁然起身,高大的身体立刻将偌大的病房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他走到明若愚身边,居高临下睨着她,似乎在验证她话里的真实性。半晌,抬手将手里的一个白色药瓶子递了过来,声音冷沉地说道,“这个你留着,以后只要我在,就必须吃。”明若愚接过药瓶,仔细看了上面的说明,才知道是事前避孕药。
男人神情有异,移开脸看向窗外不知名的花树,沉沉地补充道,“我没有跟流产的女人做的癖好。所以明若愚,把避孕的措施给我做好,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明若愚盯着男人清隽的侧脸,虚无缥缈地问了句,“你希望我吃多久?”
潜意识里,她更想知道,这个男人要折磨她多久,才愿意放手。
“这里是半年的药量。”傅以承没回头。
明若愚忽然就冷笑了起来,心头酸涩,手上却没心没肺地晃了晃药瓶,故意说道,“那傅先生,现在需要我吃一次,给你实验一次效果吗?”
傅以承猛地回头,身体急速逼近明若愚,口中寒意丛生,双眼中的暗沉一眼而见,“明若愚,挑战我的底线,对你没好处,对你弟弟更没好处。”
明若愚顿然噤声。
这个男人,总是能把握好时间,掌握好分寸,恰如其分地拿捏着她的软肋。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恨他。
良久,男人缓缓收起眼中的风暴,起身离去,没走几步,身后的明若愚忽然开口喊住了他。
“傅以承。”
见男人停下,明若愚咬着唇,默默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她想告诉他,自己马上要举行婚礼的事情。
他知道她是有丈夫的,所有婚礼这种事情,不可避免。
虽然不知道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态度,但是…她不想惹他生气,那对自己没好处。“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我要和…”
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傅总。”
傅以承的特助司睿推门而入,快速走到傅以承身边。即便说话的声音很低,可明若愚还是多少听到了些。
“傅总,刚才沈家来电话,说是沈小姐最近一直噩梦连连,总是梦到自己被人卡住脖子,精神上有些问题。他们想送沈小姐去国外的精神疗养机构,打电话来咨询你的意见。说是沈小姐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明若愚的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到了嘴边的话愣生生卡主。眼睁睁看着傅以承站起来,高大的身体朝着门边快速走去,拉开门的片刻,才放佛想起明若愚似的。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片刻,拉开门走了。
明若愚用力眨了眨眼睛,苦涩像是藤蔓一般,瞬间爬满了心房。
等他回来,他们之间,或许又是另一番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