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承没说话,深色的眸子里流光时隐时现,情绪难辨。
他抬手拨开景崇的手,冷声道,“会有后遗症吗?以后,还能生孩子吗?”
“那得看上她的人的技术和精子质量。”景崇上下打量了傅以承一眼,视线落在他的皮带下方,眼睛一眯眼,“如果是你的话,生一个两个,是完全没问题的。”
…
明若愚在第二天早上醒了过来。
手背上打着点滴,四周一片刺眼的白色,只有床边坐着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笔挺,依旧帅气逼人的样子。只是莫名地,明若愚看他的眼神却变了。
昨天的事情一一回想起来,她甚至在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男人用急切狂乱的语气喊着她的名字。
小鱼儿。
怎么可能?
他才是那个恨不得她马上去死的那个人啊。
听到嗤笑声,傅以承回过头,深邃的眼眸里泛着血丝,下巴上有新生的胡渣。手指间还夹着的香烟,被他抬手按灭在桌子上,又扔进垃圾桶里,他才沙哑着说了句,“醒了。”
明若愚抬起手,有些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小腹,轻轻问了句,“我怀孕了是不是?”
男人盯着她细致的眉眼,黝黑的深眸里一派清冷,沉沉说了声,“一个月,流掉了。”明若愚睫毛颤了颤,放在腹部的手用力收紧,半晌又轻笑了出来,“流掉了。那傅先生感觉如何?觉得我活该对不对?觉得我一辈子生不了孩子才最让你解气对不对?”
傅以承眼中卷着风暴,起身一把卡住明若愚的下巴,咬牙切齿般瞪着她,“你果然有自知之明。像你这么脏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有孩子。即使有,你的丈夫也不会接受,我更不会接受。”
明若愚冷笑还击,“你也该有自知之明,你这样的男人,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男人松开手,豁然起身,周身的温度似乎在顷刻间骤然冷了下来,他抬手,明若愚立刻抬眼看了过去,扯起嘴角嘲弄般还击道,“怎么?傅总想在这里上我吗?一个刚流产的女人,你也不嫌晦气?”
空气死寂一般的沉默。
傅以承居高临下看着明若愚,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在一瞬间看到她的心灵深处一般。那汪黑色的漩涡里,汹涌地流窜着不知名的情绪,看的明若愚心里发毛。
片刻,他忽然冷笑了起来,附身逼近明若愚的脸。
“小鱼儿,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当然,为了不孤单,你能带你亲爱的弟弟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
明若愚猛地抬头,红着眼睛看向他,”傅以承!”
“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明若愚,我和你之间的死磕,才刚刚开始。”他说完,看也不看明若愚一眼,转身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嘭。
明若愚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瘫在床上。
她想起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
这会儿没了人,她才通红着眼眶,抬手颤巍巍地覆上曾经失去过孩子的地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想告诉自己,那不过就是一个自己和陌生人的孩子,如今没有了,对她也许是好事,没什么可哭的。可她疼过,感受到至亲骨血从身体里被剥离的痛苦,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捂着嘴,嘴里痛苦地呢喃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失去你的。”
她抬手抹着眼泪,摸出手机,颤抖着双手颤抖着给秦老的手下何助理打电话。
电话刚通,她就哽咽着出了声,“何助理,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孩子,对不起…”
明若愚不知道,说出来,她接下来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