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做无数次，生一个孩子
明若愚双手交握，紧张地放在腿上，呼吸都跟着缓了几分。
“记住我的话，想办法搞臭你自己，越臭越好。”
明若愚放在膝盖上的手莫名一抖，右眼皮没来由跳动得厉害，有些不确定地问他，“我…不明白。”
男人冷哼一声。
“你以为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想，就能爬上我的床？老爷子既然选择了你，除了身体上足够干净，他也会对你做更多的调查。只有对你一清二楚，对你的出身和人足够了解，他才会点头。所以，在你身上，一定有让他满意的地方。”“我们的婚姻期限是一年，但他也不会变态到时时监视你。只要你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臭到站在足够让他看得到的地方。我们之间的婚约，才有解除的可能。”
明若愚知道男人说的不无道理。
可她一想起秦老的警告，和那双洞察一切阴寒的眼睛，她就莫名觉得后背发冷。
但跟她想要解除婚姻关系的迫切来说，这一切，似乎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纠结良久，明若愚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顿了顿，她又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可我没做过这种事情，我需要时间。”
黑暗里，男人沉默良久，半晌才幽幽开口，“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还没等明若愚开口，他已经在黑暗里转身，轻轻转动门把，沉冷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沙哑，一点点落入明若愚的耳中，“一个月后，如果你做不到让他主动开口。我就会用自己的方式，跟你坐实夫妻关系。”“然后，如同老头计划的那样，跟你做无数次，生一个孩子。”
大门猛地一下拉开，男人的侧脸隐匿在黑暗里，只留给她一个挺阔的背，和冷硬的面部线条。
“还有，换掉你身上的香水味。那个味道，很恶心。”
“那不是香水味，那是我…”
嘭。
明若愚的后半句话，被硬生生截在了眼前的黑暗里。
男人走了。
经历了有惊无险，明若愚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瘫在沙发上。
良久，她才摸索着从沙发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隐约间听到楼下佣人恭敬带着疑惑的声音，“少爷，您要走了吗？太太才刚来，你们…”
“滚开！”
她也不敢多留，一路快步下楼，走到大厅，守在门口的男人扫了她一眼，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似乎对某种事情的效率很是怀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才四十分钟，少爷这效率，也差了点吧…”
明若愚面上燥热，低着头，只当自己完全不存在似的。
等男人过来将黑布罩在她头上的时候，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山路，一路高低颠簸，平缓行驶了没一会儿，车子就在市中心一处闹市区停了下来。
明若愚刚下车，身后性能极好的车子，瞬间就冲了出去。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那车牌，发现居然是无牌车！
正在发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刚接通，里头就传来一个女人慌忙急切的声音，“明小姐，你快来一趟吧，你弟弟和人打起来了。”
挂了电话，明若愚直奔医院。
刚进走廊，就听到不远处的病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伴着弟弟明远臣失控嘶吼的暴怒声，“你敢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我撕烂你丫的嘴！”
“你横什么横！丫的家里不光彩，还不许人说了！”
明若愚快步奔了过去，一进门，就见弟弟明远臣站在地上，双颊上一抹病态的通红，胸口出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床边站着的一个男人，嘴里发出艰难厚重的呼吸声。扭头看到明若愚，十五岁的少年登时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姐…”
明若愚捏着拳头走过去，阴凉的目光从男人身上扫过，看向弟弟时，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问着，“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激动吗？”
到底是年少的孩子，听她一问，委屈愤然的情绪忽然间开了闸，“这个人骂我，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说咱们不仅破产了，爸爸也死了，妈妈带着悦悦姐带着钱跑了。”
明若愚一愣，捏着的拳头无声攥的更紧。
远臣的病一直时好时坏，根本不能受刺激，父亲去世，她一直都是瞒着他的。
如今，他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半晌，她咬着牙松开明远臣的手，转身走到是非的男人身边，不由分说，抬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啪。
男人怪叫一声，捂着脸跳了起来，“你个泼妇，你凭什么打我？！”
明若愚面色未变，娇小纤细的身材站在男人面前明显矮了一截，可气势上却生生压倒了他，“打的就是你。搬弄是非，口无遮拦，诽谤生事，我不告你诽谤，就已经很便宜你了。你信不信？即便我家破产了，我也有能力让你治不了病！”
她的指尖用力嵌入掌心里，扣住生疼。
男人咬牙切齿，只能死死瞪着她，碍于她说的那些话，愣是一句话也没回。
明若愚转过身，轻轻拉过明远臣的手，往病房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声色俱厉地说道，“你是明家唯一的男丁，要像个男孩的样子，哭什么？记住，我们家是破产了，也可以没有尊严。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我们的，如果狗咬了你一口，即便你不能咬它，也要打断他的一条腿。”
嘭。
病房门被用力摔上，里头隐约传来男人不甘的声音，“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回到病房，明若愚吩咐弟弟躺回到床上，转身到了温水，又从桌上的盒子里倒了一大堆黑色的药丸出来，一并递给明远臣，柔声道，“听话，先把药喝了。”
明远臣却没接，一双和明若愚神似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再度问道。
“姐，你告诉我。那个男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爸死了吗？妈妈和悦悦姐，都跑了吗？”少年说着，忽然红着眼，原本已经平复的胸口，忽然间剧烈起伏了起来。
明若愚心头收紧，强迫自己盯着男孩的眼睛，一字一顿撒谎，“不是，他是骗你的。”